nbsp; 宁暮啊宁暮,你已经不是陆昭宁了,他也不是昔日的钟沉。你又何须再念着旧情,迟迟对他难以下手?
这个男人是坐拥天下的至尊,拥有万人之上的权力。
一个皇后之位对他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毕竟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想废后立后,终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这个拥有母仪天下的后位,却是最令所有女人都羡慕已极、奉为荣耀的事。
也许是因为他将自己认成是陆昭宁的缘故,他对自己才如此好过别的妃子,可他又何曾知道过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潜伏在宫中的目的呢?
甚至是自己对他的仇恨,他一点也感受不到。不是么?
即便他此刻对你好的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也难保有朝一日,他不会弃你而去,毕竟他是帝王。
先皇深爱着西域公主,但到头来不也是为了他的天下大局着想,为着他的朝政大权考虑,最终放弃了最深爱的人的生命吗?
他是他的儿子,一样都是帝王,子承父业。他作为皇帝,势必不会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祸国的女子而一点点地失去他的江山,失去他祖上继承下的帝王霸业,因为他是帝王。
“皇上,臣妾并不想当什么皇后。”
宁暮最终还是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也许在她看来,这是自己入宫以来,对钟沉说得最贴合心意的一句话。
钟沉惊讶地凝望着她,他仍旧有些难以相信,毕竟当初自己对她承诺过要将大宣皇后封赏予她时,她也是没有拒绝的。现在她却说不想当什么皇后,多少令人觉得有些疑惑。
也许钟沉还没有完全将她当成陆昭宁,因为倘若这句话是从陆昭宁的口中说出的,他一定不会觉得奇怪,毕竟自己认识的阿宁从来都是淡泊名利的女子,她就像冰雪山上流下的水一样纯洁,与那些攀附权贵的妖艳女子不同。
而眼前的这位从南国来的公主,拥有同阿宁一样的脸庞,一样的眼神,往日刚认识她之时,因为她与陆昭宁长得很像的缘故,自己难免会将所有对阿宁的思念都寄托到她的身上,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叫宁暮的南国公主,竟在很多地方与陆昭宁相像,甚至有时他真的就将她当作了阿宁。
每次这个问题都会不经意钻到他的心头,让他头疼不已:她究竟是不是阿宁?
但是每次他都不敢往下想,倘若她真的是阿宁,她为什么又成了南国的公主,她为什么要通过这种隐藏身份的方式来接近自己,毕竟在他的心中,对阿宁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神圣而不容置疑的。
毕竟,想得越多,他当即感受到失去的也就越多。
钟沉顿了顿,道:“暮儿,朕是天子,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可复收。”他轻轻地拉过宁暮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笑道:“今后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朕都会支持你。”
“哪怕是负了天下?做了别人眼中的昏君?”宁暮问道。
她想从这个男人的眼里读出他的内心,这个帝王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话是否可以代表他的真心?
钟沉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抱住她的腰,柔声说道:“朕的心思,你不可能不懂。朕虽贵为皇帝,肩负着江山社稷,但倘若将来真的需要朕付出一切代价来成全你的心意,朕也绝不会后悔。暮儿,这样你满意吗?”
钟沉说完,心头忽然重重地一叹,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如何将这么冲动的话脱口而出的。毕竟,这句话对他来说,无疑是在拿整个江山社稷作为赌注,过早地将真心倾注在一个敌国的女人身上,这会不会是一个错?
先皇与西域公主的事,他一向是清楚明了的。倘若将来有一天,真的要到了牺牲皇位来挺身护她的时候,他说不定真的会与先皇走相反的道路。
江山与美人,舍谁都会令他心疼,但,哪个对他又更为重要呢?
平素里她总是静静地不爱说话,就算是朕陪在身边,这个南国公主也没有太多的话要对自己说。
钟沉静静地想着,流光总是无声,二人就这么地站在殿外有一会了。
“臣妾不希望皇上为了臣妾做了臣子眼中的昏君,皇上,你对臣妾说句心里话,自打臣妾入宫以来,你信过臣妾吗?”宁暮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
是啊,朕终究对她是没有完全相信的。否则当日又怎会与钟宁设下试探她一事?
钟沉愣了一愣,他没法马上回答她。只是浅浅的一笑,勾了勾她的鼻头,说道:“朕以前对你是怎样的心态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自你从南国嫁到大宣来,成为朕的妃子,朕就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人。”
宁暮挣脱他的手,几乎无声地冷笑了一下。问道:“皇上把臣妾当成自己人,那些大臣呢?还有宁妃,他们会么?”她也获盼他的回答。
钟沉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渐渐提高了声音,说道:“朕是大宣的皇帝,只有朕说的话才是圣旨,才是不可违逆的。只要朕在这皇位上坐着的一天,便不会让他们动你。暮儿,有朕在,你还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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