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罐上的白气升得很高,看样子已经快好了。钟云背过身子,谨慎地向四下瞅了一眼,身子隐隐抖动,把什么东西撒进了药汤之中,然后拿起药罐,将药汤晃匀,动作好不利索干。
离开时,她瞅见小喜子还躺在地上,生怕惹人怀疑,走过去,用手在他的人中上轻轻按了一下,见到小喜子的眉头有了些动静,马上就要醒过来,钟云迅速窜到门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咦?”小喜子摸摸头,从地上爬起,看见自己带来准备往紫云宫送的盆栽,翻在地上,泥土弄脏了走廊的板砖,搔搔头,嘴中呢喃了一会,又望望四下,看见一只野猫从东面的屋顶窜了下去。忍不住骂道:“原来是这小东西捣的鬼!”俯身将翻到的盆栽扶起,顺顺了叶子,庆幸道:“幸好没给折了。不然高公公还不打断我的腿?”转身回到堂内,见药汤已经煎好,忙熄去了火。
待小晴解决了私事回来,小喜子这才手托盆栽,向她道了声别,往紫云宫而去。
原来,自昨夜小晴去乾清宫找钟沉救梅妃失败后,准备沿路返回暮云宫,途中正巧遇见提着灯笼的高晋,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奔近时,咚地抱住了高晋的大腿,一下哭了出来,求他救救梅妃。
朦胧的月夜下,看见小晴那双楚楚可怜的眼中,沁满了泪花,再听见她的哀求,高晋十分同情,忙将她扶起,惊讶道:“小晴姑娘,这么晚啦,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小晴擦干了眼泪,将梅妃高烧的事报给了高晋听。高晋一听,也吓得失色,忙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交给身边的小喜子,让他连夜去太医院请人。
带着梁太医赶到暮云宫时,已经耽搁了有半个多时辰。众人只盼着梅妃还没烧出什么事,没想到一摸她的额头,梁太医大惊道:“这才不过半夜的功夫,梅妃娘娘已经高烧成这样了,恐怕……”
宁暮双眼已经微微翻白,不省人事。梁太医已经要放弃,见小晴仍旧不断地乞求自己救救梅妃,只有又从药箱中取出了医针,给宁暮胡乱扎了几针,见她的气色有所好转,这才松了半口起,但接着一抚脉,听她脉象紊乱,翻起丹蔻,粉红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渐变成紫色,再看她的嘴唇,也变成了紫色,模样好不吓人。
“梁太医,你一定要救活梅妃娘娘啊!求求你了。”小晴哀求着。
梁太医看看高晋,又看看躺在床榻上的梅妃,叹了一声:“唉~”,摇了摇头。
“梁太医,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高晋皱着眉头,问他。
梁太医拱手说道:“老夫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毒已经渗入了梅妃娘娘的筋脉,若不及时配出解药给梅妃娘娘喂下,恐怕熬不过三日。”最后两个字,说得十分低沉和绝望,仿佛不想让一旁的小晴听见一样。
“三日?怎么会这样,梅妃娘娘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就连梁太医你都解不了么?”高晋追问道。
梁太医一脸愁容,说道:“老夫行医三十余载,见过许许多多的病症,像梅妃娘娘的这种忽冷忽热的症状,还是第一次见,老夫也不能仅凭着这不到一夜的功夫,马上断定出梅妃娘娘到底是中了什么毒,甚至……恐怕不仅仅是中一种毒这般简单。”
“不只一种毒?”高晋眼露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梁太医点点头,勒了勒药箱的背带,皱眉道:“老夫猜测,箭上的毒至少是由三种毒药混杂在一起研制而成,梅妃娘娘此刻身上出现了不同的三种症状,发作的时间,都分别错开,是三种毒的可能行比较大。高公公,老夫医术学浅,也只有尽力而已,边看边治。”
高晋道:“那,梁太医想如何救治?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梅妃娘娘,就这么毒发等死。皇上已经有意要将后宫的正位交给她,如今授予了皇后之衔,只要到时再昭告天下,她可就是我大宣正统的当朝皇后,这梅妃,千万不能有事。”
梁太医会意地点点头,说道:“老夫尽力而已便是。这就马上回太医院,多叫几个中用的人手,连夜帮忙配出解毒的方子,希望能帮梅妃娘娘先熬过难关再说。高公公,老夫先告辞了!”
“有扰了。”高晋点点头,命小喜子将梁太医送到门外。
果如梁太医所说,到了后半夜,宁暮的体温渐渐降下来,本来以为宁暮高烧退去没事,小晴刚刚安定的心,她每隔一会,就伸手去探宁暮的额头,探到第五六次,小晴刚刚落定的石头,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宁暮的身体越来越热,额间的温度却越来越低,已经开始发低烧。
这样忽冷忽热地折腾了一整晚,小晴哪里还能睡的着,天刚亮没多久,就往太医院跑来,好在昨夜里,梁太医叫了几个厉害的弟子帮忙研究解毒的方法,今日一早就出结果了,药方是否有效,还得等宁暮喝下药后,再继续观察才能对症。
宁暮的情况,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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