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望着老道长远去的方向,眉头微皱,久久不能释怀。
“银沉!银沉!”
熟悉的呼唤声,拉回了银沉的注意力。
银沉回头,一抹白色的身影,正走在阡陌小道上。
看见银沉望了过来,阿璎冲其招了招手,“我终于找到了。”
银沉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浓重了。
“日头这么毒,你跑出来做什么?”
阿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无所谓道:“没事儿,虽然太阳很不舒服,但是这会儿的阳光伤不了我的。”
“以后别乱跑。”银沉嘱咐道,“你这段时间还是回黑土山……算了,你还是留在徐宅,那里比较安全。总之,这段时间,你别出来乱跑就是了。”
阿璎茫然:“为什么呀?”
“我师父来了。”
“我师父是一个称职的修道之人,他道术高超,若是遇见你,会杀了你的。”银沉郑重的开口。
阿璎脸色微变,小脸煞白,“我……我不会乱跑的。万一真的遇到了你师父,那也是我的命,我这种人,本就不该继续存活于这世间的。”
哦,不对,她现在连人都算不上,就是一怪物。
“阿璎……”
银沉突然伸手,讲阿璎拉进了怀里。
阿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男女授受不亲,就在阿璎思考着是该推开他,还是推开他再揍他的时候,银沉再次开口了。
“阿璎,我师兄死了。”
“被林中的僵尸,杀死了。”
“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银沉的声音闷闷的,透着无尽的悲凉和痛苦,像是清明时分的夜雨,透着浓浓的伤感与忧愁。
阿璎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学着以前哥哥在时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银沉的后背。
“节哀顺变,至少,你还有师父啊。”阿璎轻轻开口。
“不像我,哥哥死了,父王死了,我敬爱的人死了,我憎恨的人也死了,凡是我认识的,都死了。世间万物,从此只剩下我一个人……相比之下,银沉,你还有师父啊。”
说话,阿璎又觉得有些不对,将银沉的师父与自己那些死去的亲人相较,这话是不是带了诅咒的嫌疑?
“我知道的,人总归会有一死。”银沉松开了阿璎,“谢谢你。”
“啊?不客气,不客气……”阿璎连连摆手,她也没做什么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
银沉这么一说,阿璎这下子才算是想起来了,刚才光顾着安慰银沉,把正事儿都给忘了。
“哎呀!你快跟我回去吧!福伯还在等着你呢!”
“怎么了?”
阿璎直接拉过银沉的手,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福伯在田地里受伤了!还是隔壁上阳村的人抬回来的,这会儿正昏迷不醒,我看着像是中邪了。”
“那快回去!”对于那个慈祥又善良的老人,银沉也是十分尊敬。
两人匆匆的回到徐宅,正好碰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大夫,青青正哭着为大夫送行。
“青青姑娘,你别哭了,福伯是个善人,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有菩萨保佑他的。”
青青哭红了眼,抽泣到:“那福伯为什么还没有醒啊?”
“脚上的扭伤老朽已经为其上了药,并无大碍。至于其他……恕老朽医术浅薄,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呜啊啊啊~”青青伤心的大哭不已。
那大夫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快进去!”阿璎催促着,也顾不上管青青,与银沉进了门,直奔福伯休息的院子而去。
一进门,就见福伯双眼紧闭的平躺在榻上,印堂间隐隐带着一股黑气。
“怎么样?福伯没事吧?”阿璎忍不住担心。
银沉粗略检查了一下,点点头,“没什么大碍,只是冲撞了一些脏东西,福伯年纪大了,身体较弱,才会昏睡。”
“我给他烧一张驱邪符,化水喝下,很快就能醒了。”
“兰兰姐,你去准备一把躺椅放在院子里,太阳晒得到的地方。”
兰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李瀚林凑过脸:“那我呢?我能帮什么忙?”
银沉看了他一眼,“你帮我把福伯抱到院子里。”
“阿璎,去准备一碗清水。”
“好!”
一切准备就绪,在炽热的阳光下,给福伯喝了符水,又晒了晒太阳,不到半个时辰,福伯竟然真的醒了!
李瀚林一脸崇拜:“银沉,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神棍!原来真的会法术啊!你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