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脑子里似乎划过一道闪电:屠断!
一道寒光夹着劲风破窗而入,直奔小马面门,同时门外飞进一颗拇指大小的弹丸,落在火堆里,一团黄烟散开,火熄炭灭。火熄之时,似有一道寒光自窗外直奔屠断而去。
小马纵身后跃避过袭击,喊一声:“和尚,你留下。”人已闪电般破窗而出,目光落处,看见三四丈外一个身影往树林急速飞奔。小马几个起落,跟着窜进树林,顺手折断几根树枝,运劲于腕,直奔那人后背掷去。那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奔势不停,右手在背后一捞一合,再往后一甩,那树枝复往小马射来。
“哎呀……”小马一声惊呼,似已被树枝击中,那人闻声止步,转身回头想看个究竟。哪知刚一回头,便见一只拳头直袭鼻梁,总算他反应神速,急切间头往左一侧,拳头贴着耳朵擦过,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小马一招占得先机,哪里会让机会错失,当下身形一错,又是一拳砸过来。
那人刚才猝不及防,几乎被击中,如今稳住身形,见小马扑来,也不闪避,挥拳迎上,当下两人拳来脚往,击杀如风。林中昏暗,满地落叶被劲风带动,四散飞舞,两人转眼已交手二十余招。
小马越打越惊讶,眼前这个带着镂空面具的人,功夫套路为何竟和自己的如此相像,这种搏杀迅捷、势道强悍的战斗风格、截杀技巧,沒有经过特殊而专项的训练是办不到的。这种秘技是像他们这种秘密组织的人才会有的,而眼前这人却可以施展得如此娴熟,如此利害。
“砰”的一声,力拼一拳,二人各退了三步,面具人定定地看着小马,小马一怔,好亮的一双眼睛,就像镶在夜幕中最耀眼的宝石。很多年前,他曾经有一个眼睛如此明亮的朋友,只是后来……
面具人眼神中既有疑惑亦有冷然,片刻之后拧转身,急掠而去,小马怔了半响,才若有所思的回到茅屋。
和尚已经重新燃起火堆,屠断斜歪在地上,眉心上插着一支箭,已然断了气。看来刚才那个面具人是冲着屠断来的,暗袭小马、然后熄灭火堆,在屋里人因为突然黑暗眼睛不能适应时把屠断杀死。这个人的行事做法、武功套数跟自己如此相像,又能懂得避开小马设下的机关,他到底是谁?
“凶手没有看到吗?”看到小马空手而回,和尚问道。
小马摇摇头:“走了。”
“走了?你怎么会让他走了?”
小马看了看和尚,反问道:“和尚,前面院子怎么没有倒上瓷片?”
“呃,这个……”善缘摸摸光头,讪笑道:“我想着前院要来回走动,就没有倒了。”
“和尚你真是成事不……”小马一时气愤便要骂出口,然而一想自己回来时也没在意,到底是自己疏忽,便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林子那边传来一阵叮当之声,小马悄声道:“有人来了。”迅速把火灭了,然后往旁边房间指了指,三人闪了进去。
善缘把耳朵贴在地上,说道:“和尚我怎么就没听到有人走动呢?”
“一来还有点距离,二来想必来者身手不凡。所以脚步声轻,再等等。”小马低声道:“我在这四周都拉了绳子的,上面绑了些破瓷乱瓦,一旦有人触碰,便会发出声响。”
“也许是什么走兽碰到了呢?”
“有可能,但离地三尺多,一般的动物触碰不到,还是小心好。”
和尚还待要说什么,看到小马示意噤声,然后指了指耳朵。他侧耳去听,茅屋周围响起几道瓷瓦碎裂的声音,细细辨别东西两侧及屋后各有一处,透过破烂的窗纸,前面也有两条人影。
以目前估计,来的是五个人。脚步轻盈稳定,气息舒缓绵长,武功修为显然不弱。
和尚瞧了瞧小马,指指屋后,用手在脖子上一抹。小马摆摆手,示意等一等。来者是敌是友尚未清楚,不可贸然行动。把握好机会,才能一击必杀。这几个人显然跟刚才那个面具人明显不是一路,否则断然不会在偷袭成功,已经打草惊蛇后,再回来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