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一隅的凉州成了相对最为安全的地方,几乎成了这些小民的共识。留在本地坞堡之中,尚不知何时将被攻破洗劫。若是能不辞辛劳到达凉州,却真真正正的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基于这种认识下,几乎每月都有数百乃至上千的民众渡过大河进入凉州境内。金城太守张阆如今虽是召回了先前迁走的那些金城郡民户,然而不少人亲身经历了这场大战,皆已是丧胆,不少人便不在回到金城。往州中逃亡的那些陇西民户,也多半不愿留在金城。加之金城郡良田也确实有限,张阆面对这番形势,内心中也是感到无奈。
民众们往北而去,首当其冲便是令居县。李延炤派出游骑巡视,但凡遇到逃亡民众,皆向县中接引而来。反正如今樊掌柜的那粮仓中存粮数额仍是巨大,足以养活这些零星逃亡而来的民众,直到他们自己能够产生价值来养活他们自己。
李延炤努力地在自己代行县务的任上尽快将县中诸事务扶上正轨。虽然他正职是县府司马,然而他深知任何军事问题,都不是独立的军事问题。不论出兵作战,还是据城而守,都需得有一个强大的经济实力作为后盾。粮草比敌军充足,将卒手中的武器比敌军锐利,兵甲比敌军坚固,战意比敌军高昂。那么胜算都将平添几分。
到了十月中旬,郡府来函,先前的张县令已经正式向郡府递交了辞呈。言及身体有恙,无法再为官。辛府君便亲调了一名县令来,准备接手李延炤暂行的县府事务。以让李延炤专心行使他作为县府司马的职事。
接函之后,李延炤便即刻将县府事务暂时交给刘季武。反正如今县府中事,皆已步上正轨,倒也不须如何费心。他便带着陶恒及其手下那二十来名骑卒,簇拥着一辆马车,前去郡府中,迎接即将上任的新县令。
辛太守再次见到李延炤,却不感到意外。两人行入郡府,辛太守当先劈头盖脸便道:“好你个李定东,自己拿不住的烫手山芋,便往老夫这里丢!”
李延炤躬身下拜:“属下才疏智浅,遇上不决之事,便惟求府君能够明断。断然不敢为难府君。”
辛太守见状,也是笑了笑,道:“令居一县之地,此次战事之中,所受损失却是最为巨大。你能尽心尽力去治理此县,倒也是一桩好事。只不过精力总归有限,我想了想,你还是好生治军,我便给令居再指派一名县令,来治理令居。你二人今后可要通力合作……”
李延炤直起身,微笑道:“属下此来,正是为迎接新任县令。”
“哦?”辛太守也故作惊讶。而后又道:“新任这名县令,正是我家中侄儿辈,讳彦,字抚梁。年中方才去了乡品评议。一众考官皆以为我这侄儿堪任县令。倒也令某大兄很是欢喜了一阵。”
李延炤笑言道:“既是府君嫡亲侄儿,炤自当好生相待,与其一同戮力而为,以期将令居治理妥当……”
辛翳笑道:“侄儿年轻,尚还未曾任事。如今到了县中,定东你可要多多教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