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这巨大的压力和未知的恐惧令他了无睡意。还未等李延炤开口,他已跪倒在堂上,连连磕头求饶。
“你可知罪?”李延炤望着跪在堂前的这位影帝,开口冷冷问道。听到李延炤开口,这位窦掌柜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道:“小民知罪,小民知罪……恳请官爷网开一面,饶恕小人此番作为……”
“你可认罪!”李延炤打断了跪在地上还犹自喋喋不休的窦掌柜,冷冷问道。窦掌柜闻言,忙伏地叩首道:“小人认罪,认罪……”
“好!既然认罪,便将你所做之事,一五一十道来!”李延炤转头对一旁道:“刘季武,记录!”
语毕,刘季武却并未出列应命,李延炤疑惑之间向堂中两旁站立的诸位部下看去,才发觉刘季武根本不在其中。才想起刘季武神情不振,已被自己准予回去补觉。当下神情便有些尴尬。看着堂中一干拿着水火大棍却呵欠连天的部下,顿时觉得苦恼不已。这帮人中就没有一个文化水平能说得过去的。如何让他们记录?总不能自己审自己记吧?
李延炤的郁闷也没持续多久,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连忙吩咐道:“去厢房中,将褚县尉请来!”话音方落,站在门边的张兴已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门外窜去。
过不多久,褚县尉匆匆忙忙地行进正堂,却正见堂中跪着的人是窦掌柜,一时间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走到李延炤身旁,附耳言道:“此人与郡中阴氏、索氏多有往来……司马将此人拿下,却是何故?”
李延炤摆了摆手,悄声道:“褚县尉莫急,稍后我堂审他,你便屈尊在一旁记录一下,此人所做之事,便大可知之甚详。”
褚县尉闻言,也是应命,而后自到一旁拿过笔墨,坐在侧席书案处,润了润笔,准备记录。
李延炤强压下困意,装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开始审问这个窦掌柜。这窦掌柜也并未作出顽抗之举,而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如何认识军中那些犯官,而后又如何勾搭上他们,继而趁着高司马带兵前去支援金城之时,伙同军中犯官以他库中那些霉变坏粮换来上好军粮,而后买卖获利之事抖了个底儿掉。见他如此合作,李延炤便也没有再为难他,及至后来,他说的有些口干,还令部下们为他端来了水,并设了座让他坐着讲。
窦掌柜一五一十地,将这件事前前后后说了个遍,当终于审结之时,李延炤行出县府正堂,望着天上挂着的那一轮太阳,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一旁褚县尉拿着先前记录的文书,走到李延炤身侧,犹犹豫豫地问道:“司马,这……”
李延炤回头看了一眼褚县尉,沉声道:“既然嫌犯都已招供,便令各犯在自己的供词上画押,而后做成卷宗结案吧。军中那几位犯官,明日押往军前处斩。至于这个窦掌柜么,军法无权处置他,待我想想,再做定夺。”
褚县尉躬身行礼,而后拿着那些供词转身而去,李延炤目送着他走入堂中让窦掌柜签字画押,而后抬起头,望着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