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杨涛,楚玮。你三人可知罪?”李延炤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跪着的那几人,冷冷问道。
下方几人皆是垂着头不开口。李延炤又转向那名文吏,道:“郑司库,你来交代交代,你们是如何以次充好,然后巧夺军粮,并倒卖牟利的?”
文吏闻言,魂不附体地连连叩首,边叩边道:“司马恕罪!恕罪啊!方才在粮库之时小人所交代的,句句是实啊!请司马明鉴……小人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那时候欺瞒司马您啊……”
一旁三人此时听闻郑司库这般言语,俱是心里一沉。他们就是在席间被抓之后依然闭口不言有恃无恐,所虑无非就是李延炤不一定便拿到了切实的证据。然而此时听闻郑司库所言,竟然是早已交代了,看着郑司库那软蛋样,显然已将他们三人所为,也一并交代了个底儿掉。
李延炤走到三人身前,悠悠道:“怎么样,三位?是自己交代,争取个宽待呢?还是继续死扛?”
三人依然缄口不言。李延炤绕着三人踱了几步,而后笑道:“好,不说是吧。好,好得很。”
“禀司马,以次充好,倒卖军粮一事,我等皆不知情!仅凭郑司库一言便定我等的罪,是不是有失偏颇?”
李延炤放眼望去,见开口之人,却正是跪在地上的楚玮。李延炤不以为然的哈哈一笑,而后指着抖如筛糠魂不附体的郑司库,道:“我在粮库查验之时,发觉便是年初三四月间入库的存粮之中,都有被替换的霉变军粮!凭借郑司库一个小小的文吏,如何能够做得到如此地步?况且若是凭他一人,莫说如此,便是运粮出入大营,都不会那么畅通无阻吧?”
“楚司马,你可是打算顽抗到底了?”李延炤抬起头,冷冷问道:“既是如此,待我拿来樊记粮铺的账簿,再来问你个一二三!”
言罢,李延炤转身回到主位:“若是顽抗到底,待证据确凿之后,你们免不了砍头的死罪,你们家人也免不了流徙千里的命运!男丁充军,女眷为奴,交官府发卖!”言罢,李延炤冷笑着起身:“军法无情,若是俯首认罪,李某虽保不下尔等的性命,不过护你等家人周全,却还是做得到的!”
说完这些话,李延炤已懒得再废话。他对堂前站着的陶恒言道:“将他们四人打入县府地牢!你现在召集手下,随我前去查抄樊记粮铺!”
陶恒躬身领命。李延炤转身向堂外行去,而一旁跪着的王川思前想后,听闻李延炤方才对陶恒的吩咐,又见李延炤转身欲走,已是面无人色地转身叩首道:“司马且慢……且慢……我招,我全都招!”
李延炤回身看了看王川,而后面上现出一番得计的诡笑,看向仍在挣扎的杨涛和楚玮。
杨涛心知此时再做顽抗,也已是无意义的事,若是李延炤带人将账簿查抄出来,自己等人定然不能豁免。而且还会因此带累家人,因此也是连连叩首,明言自己愿招。
楚玮眼见其余三人都已认罪,心底暗自喟叹了一声,而后亦是俯首叩拜,表明自己愿意招认。
“刘季武!将这三人分别审讯。招供的供词好生记录,回头做成案卷,以供调阅!”言罢,李延炤转向上首几案,匆匆写就了一封查抄令,而后盖上大印,便转而向正堂之外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