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却牵动背部伤口,不由龇牙咧嘴了一番。
昨日冲阵之时,李延昭背部和肋侧中了两箭,背部那箭自筩袖铠甲叶缝隙射入,但由于李延昭内里还披了一件皮甲,双层甲保护之下,箭镞入肉不深,也只不过半寸许。而肋侧所中那一箭,便要深些。箭镞几乎已全部入肉。
战阵冲杀之时,精神紧张,李延昭倒也不觉有异。然而回师打扫战场之时,便觉这两处箭伤隐隐作痛。甫一回营,安排好诸事,即刻便前往军医处,将两处箭矢拔出,并上了伤药。
虽然这两处隐隐作痛,然而李延昭还是勉力躺下,忙碌竟夜带来的疲惫感,使他很快便沉沉进入梦乡。
之后数日之间,金城左近风平浪静。驻扎在距金城百里左右的赵军大营,数日皆无动静。而距己方骑卒穿越赵军阵线后侦得情况,冀城与桑壁的守军,依然是在坚守城池的奋战之中。
冀城与桑壁二地,凉州军的坚决抵抗,不仅使得这两座城池不曾易手,更成为了赵军兵逼凉州的最大隐患。
因此,赵军在上官严令之下,强攻二城十余日,积尸如山却依然不得寸进。如此一来,赵军便只得放弃强攻二城,转变策略,变攻为困,转而希望通过围困绝粮,来迫使二城守军就范投降。
然而韩璞在建兴五年正月与陇西氐羌之众的战事之中,已尝到了断粮苦楚,因此此次出征陇西,更是调运了不计其数的粮草。足堪使凉州进据陇西二城的精锐支用半年有余。因此在桑壁与冀城的精锐坚守之下,赵军并不能得逞。只得继续持续着对二城的封锁围困。
及至七月中下旬。刘曜倾赵举国之力,拼凑出一支数量庞大的大军缓缓西进,陇西及凉州的情势,又再度紧张起来。
刘曜仍以刘咸兵围冀城,而呼延寔则围桑壁。虽然两方相持日久,然而谁也无法稍退一部。久攻不下使得这二将不再敢轻举妄动。然而此时炎热天气,先前攻二城的赵军士卒尸首无人收埋,便堆在城下任其腐烂。一时间,两城城下臭气熏天,也使得城中兵卒士气不振,受到不小的打击。
七月二十日,先前哨骑的曹建部,终是返回大营,他们此次深入陇西二百余里,亲眼见刘赵连营,远逾数十里。闻得此报,金城大营的数十凉州军将佐,无不变色。
待得七月二十五日,此次刘赵先锋三万人,已抵金城郡下。便在先前凉州诸军与刘赵前哨交战处的谷口左近扎营。
前不久的战场之上,依然是暗红血迹遍布于地,不时有蚊蝇附着其上,观之便令人触目惊心。此次先锋乃是刘曜侄子,中山王刘岳。刘岳到得此地,也知此地便是先前那支数千人的先锋与凉州军交战之处,观满地的猩红血色,不乏感慨不已。
前哨战那一败,已使得赵军上上下下,再未有敢于轻视凉州者。刘岳此时兵临金城郡下,也是步步小心。伐木立营之时,足足立起三寨,每寨之中,皆是数层营栅,拒马无数,严防死守,生怕凉州军再次行险出奇,突袭取胜。
金城大营与刘赵营寨,此时直线距离不过五六百步,已可隔河对望。李延昭登上箭楼,窥探了一番赵军营寨。只见旌旗猎猎,赵军士卒兵强马壮,来回出入营地,井然有序。营寨布置也暗合军法,岗哨箭楼林立,几无可乘之机。
李延昭见状只得叹口气。他心中深深明白,赵军如此强大的阵仗步步紧逼,只怕凉州真正的危机,便要即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