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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一旦被优势的匈奴骑卒缠上,自己这些人,可是逃都难逃。
向着远处南方狄道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一片漆黑,李延昭心中忐忑不已,遂带领手下骑卒们,加速向北而去。
往北又去十余里,找了一处紧挨着密林,大约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坡,李延昭便带领众位骑卒上得这个山坡,四处派出警戒,在这个小山坡上构筑临时营地,众军卒便将就休息了一晚。
次日一早,前出的这五十余骑卒,便再次踏上了哨骑的征途。中间遇上几波小股的敌军哨骑。均已是间或被李延昭率部干掉,或被隐藏起来的广武哨骑刻意放过。
除却这些小小插曲,广武骑卒倒也算是顺利地到达了狄道城外,远远便看到狄道城中,以及附近临时的帐篷营地中,陆续有整装待发的匈奴骑卒拔营而起,向南而去。
石武南出狄道,所去正是往上邽道路。虽然南安郡亦是在狄道东南方。如果石武出首阳,那么多半是直接驰援陇西。若他一直南下,沿着洮水向上游而去。那多半会采取自南线行军,由秦岭西麓的群山险道而行,绕过陇西、南安郡,继而直取上邽。
探明这一消息后,李延昭自写了一封书信,又誊抄了一份,遣两名骑卒分别送往金城郡与广武郡中,让韩司马以及辛太守过目。他尚且觉得目前狄道空虚,乃是攻取狄道的最佳时机。
至于那位韩司马,会不会做出抉择,令手下部属前来进攻狄道,李延昭却是觉得殊无把握。凭他只纳自己半策的这种决策风格来看。韩璞此人便是那种典型的一板一眼,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的将领。
虽然观此人行止法度,也合乎军律,然而从战略层面上来说,这一次良机,他却不能为凉州争取陇西地区的广袤土地人口,若日后面对刘赵的军事进攻,失去这片土地作为战略缓冲区的凉州,便失去节节抵抗,消耗敌军有生力量,从而获取在凉州本土之外战役以及战略层面胜利的资本。
而他自己,也只能困守金城一隅。金城若有失,刘赵大军大可从大河的任意一点渡河,然兵少将寡的凉州,却没有足够的兵力处处设防,阻止刘赵大军的渡河行动。而后刘赵大可从容攻取令居、广武。广武若失,州治姑臧便已门户洞开。
李延昭想到这里,不由得忧心忡忡。派出信使回程汇报之后,他依然决定带领剩下的骑卒,继续前出哨骑,以期将如今纷繁复杂的陇西局势尽量打探清楚。从而可以让背后的那些大人物们,做出尽可能正确的决策,来挽救目前这种岌岌可危的局势。
众骑卒前行了二十余里,已过了狄道、桑城地界。李延昭拿着地图反复权衡了一番之后,终是下定决心,让骑卒们转道在山中穿行,以期避过可能在大道上会遇到的敌军大队人马。
如今对于李延昭的命令,邵雷自是无条件遵从。虽然在山谷险途中行军是个苦差事,然而邵雷还是下令全军转向,向着李延昭指定的方向行去。
山谷险途,由于甚少人行,因此怪石嶙峋,加之谷地可供行路的地方又窄,因此骑卒们的行进速度,便为之大大降低。
如今也难以绘制等比例的精确军用地图,李延昭只能以现有的简图看一下大概路线,而后令个别脚力较为出色的警戒骑卒弃马攀山。在山上观察附近地形等。再以旗语以及哨声等,将信息传达给谷中行进的大队人马。
由于有了这些居于高处的警戒哨,因此众骑卒行进的路途,虽然并非一片坦途,然而也并未遭逢多大的麻烦。及至下午申时时分,这支哨骑队伍,在陇西狭窄的山林谷地中穿行,已又是行进了七八十里远。
正当李延昭准备下令全军找宿营地,准备结束一天的行军之时,山顶处的警戒哨忽然吹响一声凄厉的竹哨,而后举起手中的令旗,迅速向下挥动三下,并后续伴随着一阵急促的竹哨传来。
“有敌情?”李延昭望着警戒哨手中的动作,眉头不由得深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