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步卒营与射声营操练结束归营良久,骑卒营那边才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影。而大营数里外的骑卒新校场,却是呼喝喊杀络绎不绝。直到开饭鼓前,方才告一段落。
如此刻苦操练之下,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待到五月中旬时候,营中骑卒们技艺基本都能取得合格以上。虽然距李延昭自己内心所设定的目标,仍有不小的距离。然而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这番成效,他心中也感到无可挑剔。
郡府内如今事务,也是尽皆步上正轨。如今农事已是基本无需再借调军中士卒全力参与了。然而李延昭出于自己的考虑,每月仍是抽出几日,自行请命带领士卒们去田间地头,帮助民户们料理农事。多在郡府周围,偶尔也会去令居、永登县。然而他带领士卒们去永登之时,却总能见到苏玄及苏小娘子。
因各自忙于事务,虽然两人相见不过总是片刻,通常也只能隔着远远的互相行礼,权作招呼。然而每次看到苏小娘子,李延昭内心总是能感觉爽朗几分。
这样的日子并未能够持续多久。五月末,广武派遣渡河哨探的骑卒们,传回来一个惊天大消息:退守上邽,几乎沉寂了快有一年的陈安,突然纠集起左近的一票氐羌部落首领,募发氐羌之众十万,经过短暂的准备,便已从上邽出发,兵锋直指刘赵征西将军刘贡所据守的南安郡!
得到哨骑传回消息的李延昭,第一时间便将这消息反馈给了军主,以及郡府内的辛太守。然而广武郡还未及展开部署,积极战备的当口,次日上午,又是一封急信送到了广武军大营中。
这封急信却是太府司马韩璞所发,乃是令广武军加紧操练士卒,准备物资,以便应对不远的将来可能到来的战事。于此同时,郡府中也收到了韩司马的另一封信,却是令辛太守继续制备武器军械,并调一批匠人入驻金城,以为金城郡的大军提供支持。
一时间,不管是郡府,城中各工坊,还是广武军中,此时俱是忙碌起来。前不久,郡中刚刚收割了去年秋末种下的冬小麦。此时各个田亩之间的税收,也才堪堪收齐。然而还未及向州治运送这批税收,便突然遭逢如此大的变故。
辛太守闻信,当机立断,将本欲转送州治的粮食税收如数截留。并致信州治张使君,言道如今前方战事紧急,本郡又是首当其冲,务必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云云。
而军中,司库武吏等等每日皆忙于调运粮草军械,并分别囤置,抑或遣人送往金城郡。除却少部分负责押运粮草军械来回于大营与金城郡的士卒之外,余者皆每日刻苦操练不辍。
如今已非骑卒营一营士卒加练。而是基本全军每日都要操练至开饭鼓前。千人督杜杰与司马庞曦,不时在操练之时,前往各营查看操练情况。
各营之中,将佐们对待手下士卒均已是严厉起来,此时即便是将佐们火气上涌,殴打一些操练不佳的士卒,这两位也是见怪不怪。然而行至营外骑卒新校场左近,这两位军中高官,却是看到令他们难忘的一幕。
三百余骑卒,占据着两里方圆的一片空地。空地之上有不少骑卒们树立起来的木质假人,这数百骑卒,便在这广袤的土地上奔驰往复,各自使着刀枪弓箭,对这些摆放好的假想敌展开连绵不绝的攻击。
数百骑卒奔驰起来的动静,加之骑卒们不时发出的喊杀声,如同惊涛拍岸,数里外便清晰可闻。
杜杰看着眼前这些骑卒们热火朝天操练的景象,望了一眼身旁的庞曦,语气略有些沉闷道:“如今战云密布,我等也得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庞曦亦是一脸凝重:“此次陇西局势,恐难善了。时隔一年,刘赵恐已尽起手中精锐,一俟陈安败亡,我州便已岌岌可危。”
言罢,两人看着骑卒们的操练,心中各自思量着眼前这番不容乐观的局势,相视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