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延昭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阵,随后点点头道:“好啊,我可以放你,还可以给你点小钱。”说到此处,那小孩仰起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李延昭见那小孩有所意动,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问你个人,你若是能帮我找到,我便给你点钱,放你自去。若是找不到,哼哼,就随我去见官吧。”
那小孩贼溜溜的眼神一转,却是道:“你空口无凭,此时就算带我去见官,我也不怕。”
李延昭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好你个小毛贼,不说别的,某便拉你到郡府去,让府君评评理,你看府君是信你,还是信我?你若是笃定我空口无凭,奈何不得你,你便可以试试。”言罢拽着那小孩便向巷子外面走去,俨然一副要带他去见官的模样。
李延昭并未对这个小***拳脚,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这帮市井之中的无赖混混最难应付,若对他们拳脚相见,自己拿不出证明他是个贼的有力证据,定然是要被他反诬一口,这样在无知的围观群众眼中,自己无疑就将成为侵欺百姓的兵痞形象。故而到现在,虽然李延昭并不算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然而他仍然是压着自己的性子,反复威逼利诱这个小毛贼。
那小毛贼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怎经得住李延昭的各种夹枪带棒的威逼利诱?于是没用多久的功夫,便应允了与李延昭“合作”。李延昭详细地向他描述了一番窦漪所说的那个高大,络腮胡,刀疤脸的汉子。那小毛贼不假思索地便道:“那不就是‘黑虎’嘛。”
“什么人?”李延昭听到这外号,浑身不自在起来。这外号让他联想到了后世常见的那些街头巷尾的混混恶霸。前世之中,自己一直是小心翼翼地避免与这帮人接触,出现交集的。然而自己这一世,面对这种事情,却已然是避无可避了。
“这‘黑虎’可是本地一霸啊,哈哈,军爷您怕了吗?”那小毛贼见得李延昭一番不自在神色,不由得出言嘲弄起来。李延昭呸了一口,一巴掌扇在那小毛贼脑后,怒道:“他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让老子怕?管他黑虎白虎,老子今天便是要扒了他的虎皮!”李延昭满面怒色,看起来倒也颇具几分威势,那小毛贼见状,不由得噤了声。李延昭看他一眼,厉声道:“带老子去找,快点。”
小毛贼被李延昭这一打一吓,顿时一个激灵,起身便向巷子外面走去,李延昭跟在他身后两步,出言威胁道:“小子,可别想着跑,你要是胆敢跑一步,老子便直接逮了你去见官!”
那小毛贼听到身后李延昭那瘆人的腔调,不由得诺诺应是。李延昭便跟着那小毛贼走街串巷,小毛贼连着带李延昭去了几个“黑虎”常去的酒楼茶肆赌坊,都没看到人。于是小毛贼连道怪哉。想了许久,终是对李延昭道:“这些地方都没有,他定然便是在马市了。”于是转头便引李延昭向城东的马市而去。李延昭连忙跟上,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见窦漪还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便放心前行。
到了城东马市,外面街道上一队兵丁挎着腰间环首刀,威风凛凛地巡逻着经过李延昭身旁。巡逻队之中不少都是熟面孔,他们诧异地看着李延昭,而李延昭默不作声点头为礼,随即便向马市走去。进了马市,李延昭一眼便看到自己与窦通的那两匹马,正在马市中靠西侧的一个角落中。马旁便是东倒西歪坐着的几个赖汉。之中正有一人络腮胡,刀疤脸。与窦漪所描述的特征一般无二。
李延昭唤过那小毛贼,给他塞了十来文钱,他便雀跃着蹦跳走了。临走之时,李延昭还出言警告他一番:“下次倘若发现你再窃盗,便直接押你去见官。”
李延昭细细端详了一番那几个赖汉,随即返身找到了窦漪,用自己的身形将窦漪遮住了大半,随后对她道:“你细看马市中那络腮胡刀疤脸汉子,可是你所说抢马那人?”
窦漪依言从李延昭身侧伸出头小心地观察了一番,随即肯定地对李延昭道:“没错,就是此人。”
“好,你便且先回去吧,这边自有我来收拾他们。”李延昭对窦漪淡淡道。窦漪听闻,依言而去。看着窦漪走远,李延昭便追着方才巡逻队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多时,李延昭便追上了马市外面的那支巡逻队。细细一看,那巡逻队的带队军官竟是广武军步都尉赵程志手下一个队率。那日太守校阅之时,李延昭与赵程志各带十人曾经在校场之上对抗。彼此之间交过手,所以不管是那队率,还是李延昭,对对方的印象都比较深刻。
那队率见李延昭奔跑过来,却是主动抱拳与李延昭见礼。他心知李延昭此时业已升任骑卒百人长,便道:“广武军步都尉属下队率叶超,正带领部下巡城,不知百人长有何见教。”
李延昭见对方以礼相待,也是连忙还礼道:“叶队率辛苦了。李某谈不上见教,却是今日有事到郡城之中来,一个不慎,军中牵出来的军马却是被几个地痞混混给偷了,现在正在马市之中,请求叶队率予以协助,前去将其擒获。”
叶超闻言,却也是面有怒色:“这些无赖,欺人太甚!偷马居然都敢偷到我军中战马头上了!百人长不妨引路,我等同去擒获这伙贼人!”
“李某谢过叶队率鼎力相助!”李延昭道过谢,便在队首引路,一行巡逻兵浩浩荡荡地直向马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