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又下起鹅毛大雪,茶施放下织了一多半的毛衣站起身直直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小玫祖把线团搞得乱七八糟,都快把他的脚缠上了,她笑着爱抚了两下玫祖金黄松软的卷发,然后走到窗前,她是多么的喜欢白雪啊...
“啊!”
捅破寂静的一声嘶喊砸碎了玻璃般地透刺茶施耳膜,吓得她怔立不动,壁炉前的睿丽和玫祖也听到了,他们快步跑到茶施身旁一齐往窗外阴森的林子里张望...他们看到林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距离相差不到二十米,从前面女子的跌跌撞撞和后面男人的穷追不舍以及他手里的长柄斧头,逃命与追命的情势明显得让窗前三个人目瞪口呆...
女人绊倒了一次,一身白色长裙与地面的白雪融为一体,又迅速分开、直立、继续狂奔...她边跑还边不断地回头张望,就像惊慌的猎物在判断自己与猎人的生死距离一样,茶施真怕这个女人回头回得太频繁一不小心撞上某棵树,被撞晕了可就信手拈来了...茶施手里捏着一把冷汗。
终于女人逃出林子边缘,她向茶施一家所在的这带房子跑过来!
“母亲大人,快救救她...睿丽阿姨,快救救她...”小玫祖揪着茶施的裙裾着急地恳求着,也只有小孩子才能这样毫无犹豫摒弃事不关己的姿态释放最单纯的善良。
“呃...”茶施犹豫着,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窗外逃跑过来的白衣服女人,女人披散的黑发凌乱不堪,几乎挡住了全部脸庞,后面恶追而来的男人愈来愈近,他们相差不到十米了...茶施、睿丽、小玫祖跟着女人逃跑的路线调整着位置,现在他们得侧着身子贴近窗户才能看见外面到底发生什么...逃命的女人选择与茶施相隔了一栋房子的一户猛力敲门求救,那户的窗户里透着光亮,但很快熄灭了...求救女人的希望也熄灭了,手握长柄斧头的粗壮男人在离她最近的几步距离里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她,拿斧头的左手盘在她脖颈克制住她的挣扎,右手捂住她的嘴,强行将她往树林里拖行。
“她会死吗?母亲大人,睿丽阿姨?救救她嘛!救救她!”
茶施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在儿子的不断催促中她左顾右盼,终于寻摸到一件可以当成武器的拐杖,她拎起拐杖准备向门外走,睿丽惊恐地拉住了她,“姐姐,你干什么!”
“我...我...救她...”茶施心里害怕得快哭出来了。
“你傻了?太危险了!不能出去呀!”睿丽赶紧把茶施手里的拐杖扯下来扔在地毯上,然后俯身双手放在小玫祖肩膀上,对小玫祖说:“太危险了,知道吗...不能让你的母亲大人去冒这样的险知道吗...”
玫祖挣脱开睿丽,跑回窗前,踮起脚,望向窗外,被追命的女人和手里拿斧子的男人两个身影逐渐隐遁进树林无尽的阴暗之中,与此同时,那把可怕的长柄斧头也在小玫祖的心灵中捅开了漆黑的洞,他躲在洞里面,而母亲和睿丽阿姨站在洞外面,冷酷得不闻不问,他觉得自己极度厌烦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