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人,谁又能看不出来,九娘这不但把自己往火上烤,也把郑家架到了火炉之上。
“知道就知道,我就是要那个位置。”
这是九娘的原话。
“我曾经的愿望,不过带着阿诤终老衡山。”
“我不愿意再嫁,是你们逼我再嫁,逼我为妾,六郎愿意给那个位置,我为什么还要屈居人下,受那个女人管制。”
“她让我入东宫,就该想到这一点,徐娘死时,她不让我出宫,苑柳惨死在东宫门口,她就该想到有这一日。”两年前,郑芊的前舅姑(婆婆)徐娘,前朝徐贵嫔在归善寺圆寂时,正值太子袁循打了败战,待罪宗正府署。
整个东宫,宫门禁闭。
且不说,之前俩人多年的积怨,单这一桩,就让郑芊下定决心,要谋得那个正位。
“只要别给我拖后腿,阿兄可以不帮我。”
这是九娘上次回郑家,扔下的话,之后,没有再回来过,甚至连谢幼兰去东宫,她都不见。
郑纬竟不知,才短短几年宫中生活,九娘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果断偏激了。
再加上,袁循在这件事上,从来就不用脑子。
他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恼怒。
如今,他只得推他们一把,只是依照圣上袁纲近几年多疑猜忌的处事风格,郑家要付出的代价,必定不少。
郑纬从沉思中恍过神来,看了眼心不在焉的郑绥,只得下剂重药提醒,“熙熙,不管你和叔齐怎么闹矛盾,你总不希望,让他亲自来建康接你吧。”
“我没这么想。”郑绥矢口否认,如今,让桓叔齐来建康,无异于羊入虎穴。
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把现成的靶子送到朝廷手中。
“但我出来这么久,他连封信都没有。”所以她不回去,不愿意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
郑纬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反问了一句,“那你给他写信了吗?”
想都不用想,肯定没有。
自小到大,他就没见过这丫头,先低过一回头。
果然,他的话才一问出口,郑绥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尔后,嘟囔道:“是他做错了事,要写也是他先写,凭什么让我写。”
一听这话,郑纬心头唯有苦笑,以前做闺中女儿时就罢了,这出嫁十六七年,性子不仅没改,这娇纵的毛病更严重了,说起来,也是桓裕惯的,如今自作自受。
桓裕下不了狠心,唯有他来做这个恶人了。
“熙熙,我不管你怎么想,等二月份冰河一开,你立即回庐陵,以后没事,就好好待在庐陵,别来建康或回临汝。”
“黑头和阿‘不’兄弟俩,我会定期让他们回庐陵探亲。”
郑绥鼓圆了大眼,满眼不敢置信地望向跪坐在她对面的五兄郑纬,“阿兄,你这是赶我走?”
“你要这么想也行。”郑纬一点余地都不留,短住也就罢了,这一住就是一年,让外人看着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他还有一层担心,郑绥久居建康,桓裕冲动之下来了建康。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他都已经给桓裕去信了,桓裕还是在二月出头,来了一趟建康。
郑纬接到消息时,桓裕已先一步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