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小爪子,仿佛随时准备着挠他一把。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郑绥仰起头,模样格外娇俏。
“好,我同意了。”桓裕亲了亲郑绥的额头,“往后不要计较这些小事。”爱怜地摸了摸郑绥的脸蛋,欲要起身,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昨日回青溪二桥了?”要不然,他下了封口令,郑绥肯定不会知道,整个建和里的丹桂树都给砍伐掉了。
“过去了一趟,阿翁跟我一起回来的。”之前因为十八郎君要推却国子祭酒一职,所以温翁回城后,直接去了青溪二桥的郑宅,郑绥忽然抬起头来,望向桓裕的目光格外明亮,似有无数夏夜的小星星在闪烁,“裕郎,你是最好了。”
“知道我好,那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瞧。”
“不会啦,”郑绥笑嘻嘻地说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多宝阁上的漏壶,忙不迭地推了下桓裕,“糟了,时候不早了,你得赶紧出门。”
桓裕回头瞄了一眼,已是寅时末刻,的确晚了,好在这儿离大司马门不是很远,笑道:“不用着急,我骑马过去,误不了时辰。”起身,捧着郑绥嫩生生的脸颊,狠咬了一口,怕她恼,很快松开,退后几步,伸手指着龇着牙的郑绥,呵呵直笑,“记着,吩咐刘媪和辛夷收拾行李,后日早上,我们就起程。”
尔后,匆匆往外走。
郑绥捂着脸颊,圆目横嗔地瞧着桓裕消失在屋子里,只来得及扔下床头的枕囊,以及还有一句未出口的气话。
辛夷进来时,瞧着已坐直了身郑绥,遂问道:“天还未亮,夫人要不再睡一会儿?”
“你倒好,什么都听他的。”郑绥没好气地瞅了眼辛夷。
“夫人既不喜欢,婢子可以依旧唤娘子。”辛夷不信,郑绥会在这些称呼上计较,左不过是郎君的一声吩咐,怕是郑绥自己心里先点头了。
果然,只听郑绥很随意地道了句,“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再睡一会儿。”说完,微微转身,面朝里,拉过锦被。
辛夷忙地上前,替郑绥盖好被子,有些奇怪郑绥为什么一直捂着脸,好歹她是成过亲的人,到底没去细问。
放下帘帐,一串珠玉轻摇声,屋子里燃起的灯烛火光,也暗淡下来。
方才这么一闹,郑绥早已睡意全消,何况,往日她是卯初即起,相比于桓裕上朝,只晚一两刻钟左右。
只是今日,她想起也起不了。
伸手摸了摸右边的脸颊,哪怕没有铜镜,郑绥也能察觉到,脸颊上的牙印有些深,这又不比身上,一想到这一点,心里不禁把桓裕埋怨了一通,却又有一丝甜腻的滋味在其间缓缓流淌。
那眉眼,那笑意,余韵无限。
那面容,那风姿,流连不已。
虽说这座宅子里没有长辈,但西园到底住了不少族人与幕僚,郑绥没敢真睡过去,伸手揉了许久脸颊,似已感觉不到明显的印痕,便唤了辛夷进来,准备洗梳起榻。
昨日她去了郑宅,对于诸葛家的事,从十八从婶崔氏嘴中,多少了解一点,她原本没打算去青溪二桥,不知怎么,总惦记着六娘的后事,便过去了一趟。
六娘生的儿子,小名叫阿难,绮娘打算亲自抚养。
据说,六娘身丧后,丧事很隆重,还有许多陪葬的人,绮娘在清峰观中,将会给她做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
不过,从头到尾,只有十八从婶过去诸葛家,除此外,再没有旁的郑家人,也没有亲眷过去。
郑绥私下里想让辛夷过去祭拜一下,却让刘媪给拦住了。
这一切,便这般悄悄地揭过了,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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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急着起程,赶着路程。
郑绥带着仆妇婢女开始忙碌起来,这一去,至少三年内,不会回来,该带的都得带上,要不然,放在这里,不仅闲置,而且更容易坏。
收拾起来时,郑绥什么都想带上,以至于晨风还笑话她,“糟蹋起来,珍珠玛瑙都没放在眼里,计较起来,连个线头看得比琉璃杯还重。”
后面,刘媪说她不中用,竟不让她插手。
桓裕的事,更多,更忙碌。
最后一晚,回来时,已是子夜是分,及至次日,天刚蒙蒙便要起程,郑绥只得好说歹说,让谭叔一那一行人,先离开,他们晚些起程,到底让他睡了回笼觉,晌午时分才离开。
马的脚力,比牛车快上许多。
从建康到谯国,一路快鞭,只用四天半。
初八下晌,便到了谯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