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张氏不赞同,疾医一再吩咐,李氏的病要静养,郑绥这病,今日实在是瞒不过去了,她才告知了实情。
李氏推了推张氏的手,“三娘子,你去吧,我瞧了熙熙就回来。”
张氏瞧出李氏的坚持,只得应声出去。
李氏侧靠在身后隐囊上,合上了眼,因疾医一直说,郑绥得的只是风寒,心里不由猜度着:郑绥这样病着,难不成是因为五郎的离开。
要不,没有什么旁的缘故。
她更是不能相信,家中的疾医,会连一个风寒,都要治这么长时间,更何况,是碰上这样热的天气,一个根本不应该染风寒的时节。
听到脚步声时,她以是娣妇张氏回来了,睁开眼,却看到是郑经,“阿郎怎么回来了?”
李氏问着,忙地要坐起来,却让郑经三叔并作两步,走前给扶住,“又起来做什么,你好好躺着就是了。”
“你来了,三娣妇呢?”李氏目光望着郑经,满是询问。
只听郑经回道:“我来时,在外面碰见她,让她先回去了,”说着一顿,“我听她说,你想去瞧熙熙?”
李氏点了点头。
“今日,你自己身上好了些吗?”郑经倚坐在床侧边沿,关切地望着李氏。
李氏听了,忙地移眼,只是绽开的笑容,淡淡的,仿佛散发着一丝丝香甜,连声音都添了软糯,“好了点。”
郑经替李氏拉了下被子,又伸进被子,握住李氏的手。
只是这样热的天气,一双手依旧冰凉,“我方才和阿姆说了,让她备上暖炉,以后你手里都抱着暖炉。”
李氏轻嗯了一声,一双大手合握住她的手,手心温热而干爽,只觉得一股暖流透过微凉的指尖抵达心田,浑身暖融融的,仿佛和煦的春风,迎面吹来,极是舒心,抬头,瞧见郑经眼中的沉郁之色,想着早上出去时,郑经还是好好的,难不成遇上了什么事?
她没有询问催促,等着郑经开口。
半晌,只听郑经说道:“熙熙的事,你就别过去,我下午的时候,让她过来,你好好劝劝她。”低头望向李氏,“原是你身子不好,不该麻烦你,只是熙熙一向和你亲,这事也唯有你,大约能劝上。”
让他去说,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李氏瞧着郑经为此愁眉,问道:“熙熙真是心病?”
郑经叹了口气,“阿语,我刚接到消息,桓三郎前些日子成亲了,娶的是扬州刺史殷洪的长女。”
李氏心头一惊,“阿郎你都才刚接到消息,熙熙怎么会提前知道?”
“叔齐应该派人来过陈留,我也是方才问了才知道,桓裕留下来的十五人,除了羊安和金牛外,其余十三人都在十余日前离开了。”
十余日前?
郑绥病了可不是有十余天了。
一念至此,李氏心里便有些不好受,“这算是什么事,桓三郎派人来一趟陈留,怎么都不先和阿郎通一声气,反而去找熙熙,这像什么话?”一番质疑后,又气道:“所幸这门亲事,当初没成,要是成了,就这样没规矩,倒辱没了郑氏的门风,二娣妇是怎么照顾熙熙的?”
越想,心里越急起来。
“阿语,你先别急。”郑经瞧着李氏满脸着急,挣扎着要爬起来,忙地劝道,“就像你说的,万幸这门亲事,没有做成,你也不用急成这样,好好躺着。”
李氏没好气地瞪了郑经一眼,“阿大,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急,我哪能不急。”郑经瞧着李氏都变了脸色,忙地辩解,尔后是一脸的苦笑,“阿语,这件事,真计较起来,也是熙熙自己钻了牛角尖,桓叔齐纵有五分不是,那么熙熙自己也有五分不是,桓叔齐成亲,关她什么事。”
“熙熙是年纪小,心性未定,他都比熙熙年长十岁,还不知道分寸,他成亲,是他的事,把这件事告诉熙熙做什么。”李氏白了郑经一眼,掀开身上的被子,“准备肩舆,我去瞧瞧熙熙。”
二娣妇天天去看熙熙,怎么可能瞧不出异样,大约是瞧着她身子不好,都不敢来告诉她。
郑经哪会让李氏起来,“阿语,你不能下床,更不能出门见风。”把李氏按在床榻上,“先你别急,既然找到了缘由,你先想想,怎么劝熙熙,晚些时候,我让熙熙来一趟曲院,你陪着她好好说话。”
“可是熙熙身体不好……”
“再不好,也比不上你现在糟糕。”郑经伸手摸着李氏的脸颊,手指轻柔地挠开李氏额前的碎发,“阿语,阿一还想要阿弟阿妹,你一定要养好身子。”
听了这话,李氏忽然怔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