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遂问了出来。
郑绥把手上的那本书撂下,抬头望了采茯一眼,“我要一幅山河地理图,这有没有?”
“小娘子要这个做什么?”采茯吃惊地起了身。
郑绥没有回答采茯的话,“我只问你有没有?”
“这儿没有。”采茯瞧着郑绥脸上浮起一抹不耐烦,忙地回答,“外书房有,可是那儿,是府里的重地,婢子去不了,小娘子想要山河地理图,要不婢子去找沈先生要一幅。”
“那你就帮我要一份过来。”郑绥看了采茯一眼,“还有,你去和沈先生说一声,就说我想出门走走,逛逛徐州城。”
现在,没有桓裕的允许,她连座衙的大门都出不了,想想,就气馁不已。
早知道,她就不该找到桓谷。
原本是想去新郑,可如今到了这儿,就相当于换了地方待,先前是建康,有五兄看着,如今在这儿,是由桓裕看着。
下午乘着马车,在徐州城逛了一圈,特意去看了北边的城门,回来后,就伏案趴在那张从沈志那儿讨来的山河地理图上。
这图,从前桓裕就教她看过,她倒是能够看得懂。
北门直出,进奔官道,是最快的。
可她如何出府,又如何出城?
总不能故伎重演,更为要紧的是,她如何进入新郑,今儿在外面,她已经听说,新郑城门都关了半个月了,禁止出入。
要是没有一个像桓谷那样的能人,她想进新郑,还真不行,她身边的几个人,采茯现在,她是不敢信,辛夷听了,肯定会阻拦住她,唯有晨风,大约能全听她的,能用的也只有晨风一个人。
好在晨风有几分机灵。
只是采茯,她在徐州待的时间最长的,对徐州是最熟悉,认识的人想必也多,这么一想,又还是得靠采茯。
所以晚上的时候,郑绥把辛夷和晨风都遣了出去,只留下采茯。
“采茯,你该知道,我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待,我想去新郑。”郑绥说得很直白。
采茯脸色很平静,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郑绥心思,她所疑惑的是,郑绥明显不信她的情况,怎么还会和她说起这个,自郑绥让她留下来,她心里头就一直在打着鼓,忐忑,十分不安宁,“将军既然已经答应小娘子,会带小娘子去新郑,小娘子不如在府里再等几日,等候将军回来。”
“这话你都不信,难道还想让我相信。”郑绥笑了笑,挠了挠耳侧的青丝,“采茯姐姐,你一向聪明,只怕比我更早一步猜到,阿平那话不过是哄我的。”
“小娘子……”采茯想摇头,想否认,只是刚开口,又让郑绥给打断了。
“阿平是不是这几日,根本就是在府里。”
“没有,将军是真的有事,去了刘大将军府里,听说是北边伪夏的使臣到了,一直还在刘大将军府里没有离去,所以刘大将军特意把将军请了过去。”
听着采茯这话,不像是假的。
郑绥略点了点头,当是相信了,她方才也不过是诈一下采茯,只是桓裕既然在徐州城,她就更不好办了,郑绥犹豫了半晌没有说话,不知是该去央求桓裕带她去新郑,还是撇开桓裕自己想办法。
沉默良久,连郑绥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直到采茯提醒道:“小娘子,夜深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儿早上再说。”
“我现在睡不着。”郑绥手撑着脑袋,摇了摇头,目光盯着采茯却是炯炯有神,直看得采茯都有些不好自在了,郑绥才开口,喊了声采茯,“你一向是最知道我的心思,你该知道,我让你跟在阿平身边,来徐州是因为什么。”
“婢子是知道,也不敢违命。”采茯心头一颤,不敢看郑绥,略显出几分慌乱来。
“既然是知道,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送给阿平做侍妾,这一点,当初我就说得很明白。”说这话时,郑绥的声音有些冷,犹如冬日里的寒风吹过。
“婢子不敢。”采茯跪伏下身,先时一瞬间的慌乱,已经完全收敛起来,有些事,只藏在她心中,她从来没有对旁人说过,郑绥是不会知道的,那么就是诈她,要是有证据,依照郑绥的性子,一早就拿出来,把话说明了,不会这么藏着掖着。
想及此,采茯心中一定,“婢子断不敢生这样的念头。”
但同时,她也忘记了,她了解郑绥,郑绥也同样了解她,所以,方才她那一瞬间的无措,郑绥还是瞧得很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