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纬反驳,觉得很没面子,心头又浮出几分不悦了,并且在脸上表露无遗,接下来的话,也就有点硬梆梆的,尤其带着几分命令的口气,“阿叔今儿过来,就是和五郎说两件事,一是十娘也太心狠手辣了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赵姬不就过去想找她论论理,她见都不见,就直接令人打了赵姬一顿,要了赵姬半条命,阿叔也不强求五郎把十娘打一顿,只要十娘身边那位下令打赵姬的老妪,我希望五郎能把这个人交给阿叔处置,第二件事,便是十一娘,五郎该好好让人管教一下才是,也太过泼辣了些,不过是个婢生女,竟然敢抓毁七娘的脸。”
十三郎君说得理直气壮,还带着几分义愤填膺,郑纬只觉得好笑,见过不知礼,没见过这么不知礼,若是今儿郑绥令人打了十三婶娘周氏,让郑绥登门请罪,甚至给打回去也不为过,可郑绥打的不是周氏,而阿罗,若没记错,阿罗可比四房七娘小五岁,他也有脸来告状。
这一回,郑纬连称呼都没有唤,而是笑问道:“不知赵姬又是什么出身?”
突然听郑纬这么一问,十三郎君啊了一声,“她是良妾,不管怎么说,赵姬是我屋子里人,也算是她的长辈,从来没有晚辈打长辈的道理。”
“是没有晚辈打长辈的道理,只是我没记错的话,赵姬可出自红楼,出身贱籍,连良妾都不够格。”郑纬说到这儿,微微一顿,脸色沉了下来,“恕野奴见识浅薄,还从没听说过,有谁把妾室当作长辈的。”
“我给她脱了贱籍……”
“脱了贱籍,也是改变不了出身贱籍。”郑纬打断了十三郎君的话,冷冷道:“我正好也有事,要和阿叔说道,阿叔今儿既然过来了,也省得我再跑一趟,像赵姬这种婢妾,敢跑到小娘子住的院子里大哭大闹,说起来发卖了也不为过,十娘不过让人打了几下板子,依我看还是轻了,阿叔既然都跑侄儿跟前来,可见是个专门在主子跟前挑弄是非的奴婢,这样的奴婢留在家里也是个祸害,不如处理了干净。”
“你要做什么?”十三郎君一听这话,满身警惕地望着郑纬。
“既然阿叔舍不得,下不了决定,侄儿就替阿叔做一回主,再打上二十板子,之后直接卖给人牙子。”
十三郎君先是一惊,尔后直接怒吼道:“郑纬,你别放肆。”
郑纬并不为所,只淡淡道:“不过是个用钱买来的婢妾,有什么值得阿叔发怒的,阿叔若是喜欢,我再送二十个年轻貌美的给阿叔就是了。”
十三郎君又惊又怒,“不行,他是七郎十郎和七娘的母亲,不是一般的妾侍。”
郑纬却是冷笑一声,“阿叔犯糊涂了吧,阿叔所有子女的母亲,该是十三婶娘才是,怎么会是一个出身贱籍的婢妾。”说到这,他觉得话已经挑明,想必明妪那边已经得手,他可没必要再和这种浑人做口舌之争,遂唤声郝意,“把阿叔请回院子里去。”
片刻间,郝意就带着两个护卫走了进来,应了声唯,便上前来拉十三郎君。
十三郎君一瞧这阵势,慌地一下起了身,却是忙地抬头望向郑纬,“郑纬,你这是干什么,别忘了,我是你十三叔。”
“阿叔怕什么,我不过是让他们护送阿叔回院子罢了,又没要做什么。”说完,郑纬起了身,走到十三郎君跟前,“还有,我有句话要说清楚,你方才说十一娘是婢生女,不该打七娘,且不论七娘亦是婢妾所生,便是十三郎君,生母亦不过是家中婢女,当初若不是天南地北地隔得远,四叔公又有心瞒着曾祖父,只怕也上不了族谱,野奴这声十三叔,你还不一定能当得起。”
十三郎君瞪着眼,望向郑纬,“郑纬,你这竖子,小辈不议长辈是非,你这样太过分了。”
郑纬却没有再和他多话的意思,只示意郝意带走,瞧着十三郎君破口要大骂,遂又叮嘱了一句,“他若是闹起来,直接把他的嘴封起了。”
这话一出,十三郎君登时鼓着眼,要咒骂的话,在嘴里打转又咽了下去,瞪着眼恨不得上前来拽住郑纬,只可惜,他身体看着壮实,却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早已让酒色给掏空了,郝意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他制住了。
最后临出门时,只狠狠地说了句,“你等的。”这小子不认他,总不会连着阿耶也不认,阿耶可是货真价实的嫡亲长辈,这小子敢这么对他,他一定得让阿耶帮他找回来,一想到这,连着挣扎都忘记了,心里只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治治这小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