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郑绥回到自己院子午歇。
待睡过午觉,刘媪才过来,和她说起赵姬的事。
“不是只说打几板子,怎么给耽搁了这么久?”郑绥刚睡觉醒过来,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的隐囊上。
“老奴是想着,四房的几位郎君,身边的侍妾都喜闹事,这不想着把这位发卖出去,也让那些人警醒一下,别想着,还是在京口。”
旁边的晨风突然嗤嗤一笑,“要我瞧着,阿媪这是杀鸡敬猴。”
郑绥看向刘媪,刘媪并没有否定,昨日,四郎主那位得宠的良妾江氏,大约是家里掌惯了事,这回还想借着厨房闹事,若不是她亲自过去,还弹压不住。
辛夷把手头上的账册递到郑绥案几前,“小娘子瞧瞧,这个月还只过了一半,单单内院的开支,就用了近一千贯钱,平常我们半年也用不上这么多,十八娘子让婢子拿过来给小娘子瞧瞧。”
郑绥摆了摆手,笑道:“给我做什么,我没钱出,还是晚上的时候,等阿兄回来,把账薄给阿兄看一眼,然后找阿翁要钱。”
“那婢子直接派人把册子交给温主薄。”
“随你。”郑绥坐起来,下了床榻,从前她是不看账薄的,对钱币也没有什么概念,而五铢钱只在南地流行,北地因为战乱的关系,更多使用的是布帛和粟米等实物货币,从前跟在大嫂身边,只知道一匹布,一斗粟米,值多少物什,最近跟着十八婶看账册,才知道一贯钱能买多少物什,难怪那次捐给清峰观五万贯钱,清峰观的主持只要碰上她和九娘阿罗,都是笑脸迎面,喜笑颜开的,要不是因为五兄的事,她定会觉得亏了。
一贯钱,可以买五石米,而一位正四品的上郡太守,一年的年俸,也不过只两千贯钱,
这日下午,倒是风平浪静,没再出什么事。
因九娘近来,总是神思恍惚,又似失了魂一般,少不得,又去陪九娘说些话,再回来练一个时辰的字。
到了晚上,五兄郑纬回来后,只打发婢女到她院子里说一声,没有来她院子陪她用晚饭,她听了,倒是挺乐意的,最近五兄常常晚上回府来她院子里陪她用晚饭,但自从从京口回来后,因着满琴的事,她对上五兄郑纬时,心里多少总有些疙瘩,想抹去都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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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郑纬一回府,刚到主院,就瞧见温翁在他屋子里等候他。
起初有些诧异,不过,接过温翁递上来的账册,看了一眼,顿时笑了,“反正四叔公有钱,正好今晚我想去给四叔公请安,顺便讨一回伙食费。”
一听这话,温翁当即啊了一声,不可思议地望着郑纬一眼,“小郎,这到底是小钱,况且,他们最多只待到下月底,九娘出阁,也就回京口了,这点钱我们还是出得起,没得闹腾起来,彼此脸上不好看。”
“有什么不好看的,”郑纬摇了摇头,“最近家里不是天天不安宁,昨日是大厨房,今儿是阿罗的院子,明儿还不知道出在哪一块,不如我今晚闹一场。”说到这,微微一顿,“我估计,我今日不去四叔公屋子里,也会有人闹上门,阿翁信不信。”
温翁一笑,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老朽还想过来和小郎说说这事,不想小郎早知道了。”
“我原还想着,怎么让他们早些离开,今日这么一闹,倒是终于给了我一个主意,哪怕四叔公要留下,就留下,横竖就供着一尊佛,可不打算供上好几尊佛。”
本来四房人丁兴旺,这原是好事,同族子弟,相互提携,原本就是应该的,亦是家族兴盛之道,可谁料,这些天仔细瞧去,全是一些不读书之徒,整日里游手好闲,醉花眠柳,十足的酒囊饭袋,任凭你想提携都无从提携。
郑纬从前还纳闷,四叔公儿孙众多,怎么就只单送了二十一郎君和缙郎过来建康,原来才知道,这两个人,还是这一大批人当中,稍稍能拿得出手的。
只要一想起这一点,郑绥就觉得不可思议,四叔公从荥阳出来时,年已及冠,从小就熟读经义,也算是饱览群书,当年四叔公,也有一个学识尚可的评价,怎么会让后辈子孙,都不读书。
经义乃郑家的立家之根,传家之本,四叔公自小长于荥阳,不可谓不知。
哪怕是二叔公去了平城,子孙辈,以涉猎经史而著称的,就有好几个,邓侍中曾数次在宴会上,当众夸赞,郑家儿郎,济济英才,后起之秀,国之栋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