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郑绥轻轻嗯了一声。
一见她这样,郑纬却是笑了,起身喊了无衣和赵妪进来服侍郑绥。
只是见到无衣,郑绥突然想起采茯,遂抬头望向郑纬,“阿兄,采茯姐姐呢?”
郑纬眼眸一敛,忙道:“采茯跟着你四嫂去栖霞寺给你求平安签,加上这次出门急,就只带着无衣过来。”
郑绥便没有再多问,无衣近前来,却是回禀:“夏疾医已经过来了。”
郑纬哦了一声,“我先出去一下,你服侍熙熙洗把脸,把脸上的擦伤好好清洗一下。”说完,看了郑绥一眼,才转身往外走去。
直待夏疾医给郑绥瞧过伤口,又瞧了宋疾医开的药,仔细叮嘱几句,郑纬方才放心,陪着郑绥用完晚食,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郑纬才起身离去。
彼时,外面天色已黑,月儿躲进云层中,前厅已派人来催促了三次。
郑纬想着,晌午一到京口,他就派人去四叔公家递了拜帖,今晚还是要先去一趟四叔公家,遂先回了一趟客院,沐浴更衣后,才赶去前厅。
一进屋,很远就能听到桓三郎爽朗声音传来,“……说起来,高敬倒是个人物,只是遇上了一个骁勇善战的颜通,他是两面交战,让人前后夹击,能保住邯郸,据守一方,已属不易……”
郑纬一进来,桓裕的话,就突然中断了,笑道:“你可算是来了。”尔后,打量了郑纬一眼,又轻哼了一声,“你这收拾一下,倒是眼前一亮,这才是往常姿容绝俗的郑五郎,先前进来时,蓬头垢面的,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知道桓裕是说笑,郑纬也没太意。
袁彻点了点头,瞧着郑纬一身素衣白袍,头上插着一支简单的竹簪,一双乌黑的眼眸,亮如明星灿灿,白晳的面庞,色转皎然,流光溢彩,不由令人为之侧目,果然丰神灿目,袁彻心头先喝一彩,“五郎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郑纬一笑, “陪着十娘用了晚食再过来的。” 在旁边的方榻上坐下。
旁边的桓裕似笑非笑地望了郑纬一眼,不过,他倒是有些意外,郑绥先前瞧着似生了好大的闷气,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哄转了过来。
郑纬并未理会,只是问道:“那伙人如今在叔齐兄手上,按说,是应该送官衙,只是不知伯通兄打算怎么处理?”目光是望向他上首位置的袁彻。
“你都这么说,想来也是不愿意送官的。”袁彻笑望着郑纬,“既然我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也就不用商量了。”
“那杨柳楼呢?”郑纬问道。
“五郎,我们既然都不愿意把事情弄大,就要求满家把杨柳楼的人全部换掉即可,你觉得呢?”
“就按你们商量着办吧,我今晚要去一趟我四叔公的府上。”
话音一落,在座的唯有沈志放下了心,却是问道:“五郎现在还要出去,可外面都已经宵禁了?”
“所以就要请叔齐兄帮个忙?”郑纬含笑望着对面的桓裕。
桓裕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坐着又说了些事,众人才散去。
出门的时候,并不是骑马,而是乘牛车,一进车厢,牛车方徐徐启动,就听到桓裕笑问道:“五郎不会真的只是要我单独送你去一趟郑宅吧?”因他有将军的职衔在身,带着兵士晚上出门,可以避开晚上武侯的巡逻检查。
“当然不是。”郑纬没有否认,“熙熙的事,我已经听沈先生说过一遍,但我总觉得,还有些事没说,想必你知道,还请叔齐兄如实相告。”
“你来问我,还不如去问熙熙?”
郑纬苦笑,“熙熙若愿意说,我就不会开这个口了。”
桓裕一笑,没有接话,而是叹道:“原本我还想着,能看一场大戏的,只是不曾想到,你和袁伯通,竟然一致的想息事宁人,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毕竟迁涉进去的是熙熙和袁三娘两位女郎,事情闹大了,受影响的也是她们俩,我有此顾虑,想必伯通兄,也是因为此顾虑,才想着息事宁人,平息此事。
“你真是这样想的?”桓裕反问了一句。
只瞧着郑纬没有一点犹豫,“当然是这样,要不是为了熙熙的名声,我连亲手砸了杨柳楼的心都有。”
桓裕听得郑纬都这样说了,倒有些怀疑,难道真是他多心了,可郑绥那丫头的反应也是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