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五万贯,我们这趟生意得到的报酬,以及卖了她们,两相加起来,还没有这么多数。”
只听一声粗犷的喝止声,“别想了,这位小娘子虽不知道是谁,但能和郑家这位小娘子在一起,定不是平头百姓,他们这样的人家,就是有钱,我们也没命去拿。”
“我伯父是荆州刺史袁大将军,我四叔是建康城的府丞,我七叔官任国子博士,我大兄任城门校尉,我二兄的官职是东宫太子洗马。”
袁三娘子的话刚一说完,便听到粗犷的声音又响起,然而语气却是不咸不淡,“小娇娘既然是陈郡袁氏的人,我们就更不能放了。”
“你们……”
依旧是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袁三娘子未出口的话,“我们什么,小娘子,若是你不自报家门,或许我们还会考虑到放了你,如今可不敢放了你,就此放了你,我们兄弟哪还有活路。”
这人应该是这群劫匪的头目,只听他大喝了一声,“都站着干嘛,快把人搬上车,给押走。”
脚步声临近,接着,郑绥只感觉自己让人像给抬货物似的,给抬了起来,而正要张嘴时,嘴里却让人给塞了一团不知名的物什,使得不能出声,身旁的袁三娘子,想来差不多,只听到两声呜呜声,便无声了,抬了几步远的距离,就让人给扔到车上,不同于她寻常所乘坐的车,车厢的地板很硬,没有铺上任何毯子或褥子,后背传来一阵疼痛。
除了她和袁三娘子给扔上了车厢里,好似又有人进了车厢,却是把她们给扶了起来,方一坐定,就感觉到一只手爬上了她的脸颊,粗厉的茧,刮得脸上的肌肤生痛,却是又缓又慢,耳边甚至能传来略显得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近在咫尺。
郑绥只觉得难受至极,虽看不清,却忙地挣扎着避开,只是刚一闪躲,脸颊又让那双粗糙的手给捧住,陡然间,郑绥似意识到什么一般,心头涌起一股恶心,恨不得逃脱开来才好,然而,此刻,除了挣扎着脑袋,却没有办法逃离。
甚至让人给禁锢得无法动弹。
羞辱之心,使得郑绥愤恨欲死。
只是这会子,却连死也不能,整个人陷入了绝望之中,比当年在高平城外,遇到羯胡的兵士,尤严重几分。
她不能。
哪怕死,她也不能。
心头唯剩下这股执念,再无其他。
正当她意欲要奋力一搏,挣脱开来,往车厢壁撞去时,却又听到一声粗犷声响起,“你在做什么,快下来。”
这一声,犹如天籁,使郑绥得到了解脱,这粗犷声,自一开始所带来的厌恶,这一刻,却变成了救星。
脸颊上粗糙的手松开了,身体上的禁锢也随之给松开了,郑绥似重新找到了一线生机。
那人下了马车,车帘放了下来,只是声音却从外面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一字一句,郑绥听得清楚,却更知道刚才在车厢里的人是谁。
“阿兄,这么美的小娘子,什么都不做,可惜了点,阿兄瞧瞧这脸蛋,这皮肤,寻常人家可养不出来,我们平常更不可能弄到这样好的货色,不如先让兄弟们乐上一回,再卖了出去,价钱可以再谈。”
声音很尖很细,郑绥是怎么也不会忘记。
“不许胡来,我们干完这一镖,恐怕得躲上好一阵子,红楼那边给的价格,可是要看人的。”
“阿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向满家多要些钱,说来这趟买卖,我们做得可一点都不轻松……”
“还嘀咕什么,赶紧赶车,趁现在外面还没动静,赶紧把事了结。”
声音销匿。
车,徐徐启动。
在车厢里的郑绥,听得心惊胆颤,而同样,心惊胆颤的还有另外一人,袁三娘子。
两人相挨而坐,背靠着背,贴在一起,无法说话,只能通过这样的接触,相互安慰着。
不知行了多久,也不知到底是在哪里。
只知道,当车停下来时,她们又被抬到了一个地方。
这一次,没等多久,首先蒙住眼睛的物什给取了下来,重新看到了光亮,却是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充斥着不知名的香熏,很浓烈,很刺鼻。
红锦地毯,青罗帷幔。
正前方的榻席上,跪坐着一位中年妇人,脸上涂抹着很厚的脂粉,一双丹凤眼,不怒而自威,眼角微微一挑,打量着被缚绑着的郑绥和袁三娘子,满是挑剔,许久道了一个好字,“人我收下了,去领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