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前面的牛车。
牛车缓缓起动,郑绥一坐下,就听到五兄郑纬说道:“熙熙,往常不论,方才可是你的不是。”
严肃的语气,让郑绥一愣。
郑绥习惯性地想说我不喜欢她,但在瞧见对面的四兄郑纭时,郑绥这句话却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遂低着头不说话,拨弄着腰间,九娘新近替她绣的荷包。
“五郎,算了。”郑纭开口劝道:“十娘和殷氏不投缘,我们去强求,也强求不来,况且,方才也没有外人在场,若是有外人在场,十娘也不会这样。”
郑绥忙地附和一声,望向身侧的五兄郑纬,“是呀,我一直都敬她是嫂子。”
郑纬听了,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地笑意。
沿着青溪一路往北,这一地段,多是高门大户的住宅,青楼连苑而起,一座座宅院,雕梁画栋,檐角高飞,呈现勾斗之势,青砖绿瓦,朱红大门,掩住一门豪奢。
大约走了大半个时辰,再往东折,出了外郭篱,再往东,便是燕雀湖的位置。
燕雀湖周围,多是王府宅第,郑家这次所赁的别院,还在外郭篱以内。
先到别院,安置下来,趁着时候尚早,离晌午都还有一阵子,郑纬便带着郑绥先去燕雀湖。
桃红柳绿,湖水碧波荡漾,阳光映射下,波光粼粼,偶尔风吹来,花瓣簌簌而下,飘于湖面,落花逐流水,自飘零,柳条摇曳生姿,清澈的湖水,映照出疏影横斜,自清浅。
景致是极好,又清新自然,透露出浓浓春意,黄莺的啼叫声,时时传来,悦耳动听,彰显出勃勃生气。
只是周遭多是王府宅第,来燕雀湖边上游人并不多,偌大的湖面,不过三五几艘游船画舫,沿湖两岸,行人不过是几十余人,这其中,还包括跟随的仆从。
望着眼前的景致,郑绥顿时感慨,“真是比建初寺好上许多,盛开的桃花,不输于建初寺的后院,人却比建初寺少了许多,又胜在清幽。”在建初寺只看到人潮如织,以及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想到这,郑绥撩起帷帽的一角,转头望向身侧的五兄郑纬,“阿兄,听说好多人都在城外置了宅院,不如我们以后也住到城外来。”
“要去,也只能去石头城那边,这儿是不行。”
郑绥倒是没有太在意五兄郑纬这话,只是瞧着一汪湖水,顿时又感慨了一句,“若是夏天的时候,住在这湖边,定然很凉爽舒适。”她是一向最怕炎炎夏日,更何况,有去年的经历,建康城的夏天,就似一个大火炉。
话音一落,忽然听到郑纬问道:“熙熙,前面那位女郎,你是不是认识?”
听了这话,郑绥循着五兄郑纬的目光往前望去,果然见到一位女郎立于垂柳前,身边跟着两个婢女并两个仆妇,女郎戴着帷帽,看不清楚面容,待认出旁边两位婢女时,郑绥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是袁三娘,没想到她今儿也来了,倒是凑巧给碰上了。”说着,快步走了上去。
两人相互见了一礼,袁三娘轻撩起帷帽一角,“我方才远远认出采茯来,又见你身旁有位俊美郎君,便猜到是你。”说着这话时,目光往郑绥身后望去,却只是一眼,便放下了掀起了帷帽。
郑绥在袁三娘身旁,轻声说道:“这是我阿兄郑五郎。”
袁三娘轻声一笑,声音很是甜美,“五郎名誉建康城,试问谁人不识。”说着,对着郑纬的方向,微微行了一礼。
郑纬走了过来,在约莫还有五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回了一礼,“某见过袁三娘子。”尔后,对着郑绥说道:“熙熙,你和袁三娘子在这儿说话,我去前边问问,还有没有游船出租,等会儿再过来。”
郑绥忙地应了一声,目送着五兄郑纬离去。
“十娘,你阿兄长得可真好看,难怪建康城中人,把他和王十二郎俩人誉称为连壁之美。”
这话,近来郑绥出门,都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只转头问向袁三娘子,“你见过王十二郎?”
袁三娘子轻嗯了一声,“前年在王家的宴会上,我远远瞧过一回。”
“那你觉得我阿兄长得好看,还是王十二郎长得好看?”郑绥略带着几分促狭,乌黑的眼眸转动了一下。
“都好看。”
这话一落,郑绥却是摇头,“不对,我阿兄长得好看些。”
只是一听这话,袁三娘子却是笑了,“十娘,你这么说,不过是私心,建康城中人都分不出高下,才送了个连壁之美的称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