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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的日子,最是悠闲不过。
郑芊的精神头,一日好似一日,又喜常去清峰观里走走,或是常去后山和阿罗两人打山泉水,甚至不假手于跟着的仆妇婢女,话虽还不多,但每每说话便有回应,不再是不开口,性子也渐渐地恢复了往常。
瞧着这一点点的变化,最高兴的莫过于郑绥和阿罗,连着四郎郑纭来过一趟,瞧着郑芊的变化,心里也是极高兴。
郑绥想着殷氏每隔几日,便会来一趟,不但自己来,而且还常常带着诸葛氏,令她不厌其烦,最后沉吟半晌,郑绥还是在四郎郑纭面前开了口,“阿兄,我和九娘阿罗在这儿住得很好,生活上的一切都有仆妇婢女周全,如今天气炎热,出门实在不易,又很容易中暑,阿兄就别让阿嫂再常上山,若是中了暑,倒是我们的不好了。”
四郎郑纭一听,微怔了一下,哪里还不明白郑绥话里的意思,每每郑绥唤他阿兄时,多半是说些严肃认真的话题,郑纭的脸颊,腾地一下只觉得火辣辣地烧,又带着几分尴尬,“好,我会和你阿嫂说一声。”
说完,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你阿嫂和缙郎媳妇不同。”
郑绥略微有些吃惊,尔后却是笑了,轻嗯了一声,既没赞同,亦没有否认,别的不说,她不信,四郎读过诸子,就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诸葛氏为什么总来这边府里,崔十八婶子却是个性子要强的,和诸葛氏便十分地合不来。
不过,既然话说明了,此后,殷氏也果真没有再过来了,至于诸葛氏自是没有理由再过来。
炎炎午后,郑绥是最喜欢在古柏树下架一把竹席躺椅,尔后就躺在躺椅上午睡。
山风吹来,微熏的凉意,再是舒爽不过。
且说这一日,因上午下了雨,直到中午时分,雨才刚刚歇下来,外面的太阳,还躲在半遮的乌云中,没有露出脸来,郑绥更是待在屋子里练了一上午的字,用完午食后,直接便在屋子里的矮榻上铺上竹簟,直接歇在屋子里。
阿罗也有午睡的习惯,唯独郑芊,因常常做绣活忘记时间,只有感觉到了累了才睡,故而,这一日,郑芊觉得脖子有些酸痛,方抬起头来,欲让身边的人帮忙舒松一下颈脖,才发现,几个婢女以及阿姆,都让她遣去午歇了。
郑芊遂索性站起身,从案几上拿起杯子,想给自己倒杯煮好的茶水,润润喉咙,只是一提水壶,却发现是空壶,遂走出门外,拿着小桶打算去后山那口山泉提一桶山泉水回来。
她和阿罗怕仆妇们打了泉水不干净,遂每每都是自己亲自去提,之后,提回来的水放在一个装水的水缸里,屋子里的婢女煮茶时,都从水缸里取水,而且水缸里的山泉水,从来是不过夜的。
只是今儿,因上午一直下着雨,她和阿罗特意去了一趟,泉水很是浑浊,便没有提水回来,此刻,望着天空,太阳已经从乌云中冒出头来,散发着刺目耀眼的光芒,雨都已经停歇了一个时辰,那汪泉水,想是已经澄清了。
从院子后门出去,离那汪山泉水并不远,郑芊和阿罗常走这条路,又常从后门出去,旁边巡逻的护卫见了,也早已习以为常,不过,虽是走惯的山路,雨后的路,还是泥泞不堪,脚下的木屐沾了许多黄泥,使得提步时,很是费力。
饶是如此,但是因路并不远,还是很快就到了。
这汪山泉水,
约莫十寸深浅,大小只有合抱,郑芊挑了块大卵石站立着,蹲下身,瞧着那眼山泉,能够清澈见底,但细看去,水里依旧还有许多漂浮的的杂质,并不若平常所见到的那般清澄,心头略微有些失望,又白来了一趟,只能傍晚的时候和阿罗一起过来,想及此,便欲起身回转。
只是刚低头,就瞧见那汪泉水中,除了闪现她的人影外,她的身后还浮现一抹人影,心中陡然间骇了一大跳,不由惊吓地啊地一声,喊出了声来。
“别出声。”声音有些急促,正是身后的人发出来的,郑芊转头,正要望去,却瞧着那人近前几步。
“你别过来。”郑芊瞪着圆溜溜地大眼,手往前推了推,步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只是如此,却早已忘记了身后是汪山泉,脚下一踩空,随着一声急切的喊声,“小心点,别摔了。”
扑嗵一声响,人就摔到了山泉中,溅起水花无数,虽感到了浸骨的凉意,但好歹天气炎热,还能够受得住的,只是饶是如此,却依旧抵不住心头惊惶,伸手指向那人,“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你快上来好不好,水里凉得厉害,受了凉就不好了。”
“我不,你别过来,快离开。”郑绥膝盖以下都没在水里,裙摆全湿了,却全然顾不上,只伸手朝着那人往外挥手。
正在这时,方才听到郑芊惊呼声的护卫赶了过来,但并未近前,远远地就问了声,“九娘,怎么了?”
郑芊正要回答时,就在方才郑芊这一晃神的功夫,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靠近,“把他们支走,要不我就不离开。”
郑芊心中一惊,刚想说你快走,却是止住了,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直到此刻,才留意到这人的长相,是一位年约十七八的小郎君,长得唇红齿白,束发冠带,身上一身锦袍,却是极为华丽,腰间挂着几只荷包,却是绣着金丝线,缠着海龙珠。
只是这人,她并不认识,“你是谁?”
话刚问出口,只听远处的护卫,脚步声又近了些,接着又是喊话声响起,“九娘,九娘在不在?”
“快把这些人支走。”
郑芊听着身边人急促的说话声,更要紧的是……更要紧的是,他现在正揽在她的腰上,若让人看到,郑芊几乎不敢的相像,却又是推拒不开,心头更是慌乱得厉害,鬼使神差地就说了句话,“我不小心跌了一跤,还请阿南帮忙去院子里喊了我阿姆过来。”
那个护卫的声音,她听了出来,听阿罗说,那人名唤阿南。
只听阿南应了声喏,很快就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有些着急。
直到阿南离开,郑芊松了一口气,同是又倒吸了一口气,一张小郎的脸,放大了数倍,突然近在眼前,吓了一大跳,郑芊忙地撇开眼,脸一下子似火烧去一般彤红。
只是突然意识自己面前的境地,是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何曾有陌生小郎近过身前一尺,想及此,羞忿难堪,齐涌心头,心头顿时觉得委屈,眼中浸染着湿意,又于委屈中带着几分惶恐羞赧。
再转头,却不想,正对上那人的眼眸,只是眼中尽是迷离痴醉,郑芊曾记得,曾在另一双眼睛中也见到这样的神情,心中又是一吓,甚至顾不上其他,拼了全身的力气,两手一推,扑嗵一声响起,自己身子似也失去了靠力,往后在水中退了一步,却是靠到了山泉的洞壁,只是那位小郎却因她这一推,大约有些不妨的缘故,直接倒坐在水旁的那块大圆卵石上。
郑芊也不知那来的力气,突然在水中,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去,很快上了岸,连木屐脱掉了一只也不管,甚至那位小郎嘴里念念有词,似失了魂一般,她也无暇去理会。
然而,方才走两步,那位小郎似晃过神来一般,突然道:“阿细,你停一下,我就说几句话。”
郑芊听到自己的小名,脚步陡然一滞,小名是自家人叫的,很少有外传,郑芊转头来,望着起身欲走近来的小郎君,手忙地作推拦的动作,“你别过来。”慌地又退了几步。
那位小郎君果真停了下来,忙应道:“好,好,你别走,我不过去就行了,我们就站着这么说几句可好,我没想着要吓到你。”
“你别过来。”郑芊习惯性地又说了两句,尔后想起一事,遂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说话很急,经过方才一番折腾,惊吓倒是去了不少,毕竟郑家的护卫就在这附近,只要她喊一声,那些护卫很快就能赶过来。
“我姓萧,单名一个章字,我不仅知道你的小名,连你的生平都知道的仔细。”上次王家花神会的惊鸿一瞥,便让他如同服了五石散一般,神情恍惚,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倾国倾城,莫若如此,如花美眷,心欲所求耶。
而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眼中心中除了眼前人,再无其它,只瞧着那香腮似雪,脸似红梅晕染,秋水剪瞳,犹如曜石浸水含湿,他登时就痴愣住了,觉得这一日的等候,也是值得的。
自从知道她和姊妹出城,到这别院里住,他便也日日守在这里,后来知晓她们每日清晨都会来这山泉边取水,他更是不舍不弃地守在这附近,虽可惜,每日里她都是和她妹妹一起来,然而,能瞅上几眼,他亦满足。
只有这一次,也唯有这一回,只有她一个人前来,故而,他才斗胆现一回身。
不想却是吓到了她,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郑芊瞧着那人只痴痴地望着她,并不说话,欲要离开,又怕他追过来,索性就站着不动,满是无措地紧捏着还在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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