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都是庶出,八郎君早逝,膝下只余一女,四个庶弟出生时,父亲是瞒着在荥阳祖父,只说是母亲所出,才序了齿,上了族谱,这事在祖父和大伯父去逝后,父亲才如实相告,彼时,已是从兄郑渊当家。
这事遂不了了之。
故而,这次来荆州,再不得空,他也是亲自过来一趟,没有让下面四个庶弟来。
只是不曾料到,五郎终究是出事了。
想及此,郑七郎君的神情不由为之一颓,觉得极为可惜。
荥阳郑氏,前朝旧族,只因渡江较晚,在南地一直不显,原本,父亲和他对五郎是寄予很大希望的。
近日观四郎,虽不错,但到底在出身上差了点,而于声望上,就差得更多。
五郎有今日之海内誉名,可不是一朝一夕铺就而成,是崔家用了整整十年光景,不遗余力捧出来的。
丰神灿目,如朗朗明月,原有此舅,方有此甥。
传出这话时,五郎年不过七岁。
郑七郎君心头沉重地叹息一声,才道:“十八郎一行人大约月底便能抵达建康,想必到时候会直接在建康安置,而建康那边的宅院,我早已让人寻好,等四郎去过临川郡后,把族人部曲安排妥当,可以随时去建康。”
郑纭微微躬了躬身,“一切都听世父的安排。”
郑七郎君颔了下首,望向温翁,却瞧温翁突然起了身,就在这时,里间传来呯地一声响,是东西掉落砸碎的声音,接着又有断断续续的呕吐声传来。
“刘媪,发生了什么事?”温翁喊了一声,语气急促,方才他一直在听里间的动静,这会子立在湘帘旁,恨不能进去才好。
郑七郎君也已起身,却是望向郑纭,“九娘到底大两岁,熙熙既病了,她怎么也不来照顾?”
郑纭语塞,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温翁转过头来说:“是某让九娘先回去的,十娘那会子昏过去了,又有几位医者在,屋子里有点乱,某便让九娘和十一娘先回自己屋子里了。”
话一说完,只瞧着刘媪掀帘走了出来,透过门帘,只看到一架水墨屏风,湘帘又很快放了下来,刘媪的动作很急,神情焦急,又满头大汗,“十娘不肯吃药,原本十娘意识有些不清,老奴和采茯几个便给十娘灌药,才灌了半碗,十娘突然清醒过来,打翻了药碗,连着喝进去的汤药,都全部吐了出来。”
温翁眉头皱成了一团,只问道:“热度退了没有?”
“还……还没有,但身上已开始发汗了。”刘媪急忙说。
刚一说完,就瞧着无衣急急从里面走了出去,一眼瞧见站在屋子的郑七郎君和郑纭,正要上前行礼,却见郑七郎君挥了挥手,“别弄这些虚礼了,你出来做什么?快去干你的事。”
无衣忙道:“回郎君的话,婢子要再去端药。”十娘每次喝药,总得打翻几碗,故而,每次熬药,都是熬上几份。
又听一旁的温翁对刘媪吩咐道:“你先进去,给十娘收拾一下,马上让三位医者进去瞧瞧。”
刘媪急地应了声喏,转身就往里间去。
没过多久,待无衣端药进去,刘媪走了出来,“十娘想见主薄。”
只听郑七郎君忙问道:“十娘这会子清醒过来了?”
“回郎君,已完全清醒过来,坐起了身。”
温主薄听了,望向刘媪,“你进去和十娘说一声,等她喝了药,瞧过医者,某才进去见她。”
“主薄。”
“阿翁。”
两声同时响起,一声是刘媪发出,一声是郑纭发出来,只是刘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犹疑,而郑纭的话中,却是充斥着几分不满。
然而,温翁却浑身不在意,哪怕郑七郎君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有着些许深意,他也不曾退却,只淡淡道:“你就进去这么和十娘说。”
急切间,刘媪到底转了身,又回了里间。
郑纭再次张了张嘴,只是瞧着郑七郎君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把要出口的话,咽在了喉咙里。
这一次,时间有点长,他们站在外间,还是隐约能察觉到,郑绥已经开始喝药了。
等待中的时间,总是那样的长,但温翁却是有足够的耐心,这个过程中,只出去一趟。
直到刘媪再次出来,温翁让医者先进去瞧病诊病。
之后,得到医者的答复,温翁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才和郑七郎君四郎郑纭一直进里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