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风吹树叶唰唰作响,加之又是黑夜,周遭的一切,于寂静中透着几分骇然,郑绥一下马,便有些害怕起来,紧紧抓住郑纬的胳膊,不敢松开半分,甚至于抓着郑纬的手都在颤抖而不自知,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一见郑绥这样模样,郑纬顿时后悔把她带过来,遂忙地拍了拍郑绥手,“熙熙,不怕的,里面只是一个庄子,住了几十几户人家罢了,和我们小时候在平城郊外见到的那些庄户人家没什么两样。”
郑绥胡乱地点了下头,两眼睁着很大,一眨也不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郑纬见了,遂把手中的马僵扔给一旁的护卫,拉着郑绥道:“熙熙,要不阿兄背你进去。”说着便欲蹲到郑绥身前,只是让郑绥给拉住了。
“没事的,我能走。”郑绥惨然一笑,下意识地咬着嘴唇。
“也好。”郑纬扶着郑绥,跟着郝意侯一及十余个护卫牵着马,沿着山谷往里走。
郝意在前面举着一个火把,才能看清前面的路,只是越往里,路越窄,好似要到尽头,没了路一般,大约走了快一刻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借着淡淡的月色,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农庄出现在眼前。
只是正值夜深人静之时,偶尔传来一阵阵犬吠声,打破这片宁静。
瞧着郝意要领着他们直接进庄子,郑纬忙喊住了,轻声道:“我们就先在这儿里候着,你带着伍佑,先进去通报一声,别这样贸然进去,把人家吓到。”
郝意喏地应了一声,拿着火把,带着一名护卫,沿着阡陌小路,往庄子里的农户走去。
这一路出来,所见到的田地,皆是杂草丛生,草长得比人还高,很难得见到眼前这一片片芜绿的麦田,阡陌交通,一片井然。
道旁的桃树,果实累累,正是桃子熟了的季节,一缕缕果实的清香扑鼻而来,很容易就勾起人的谗意,郑绥的紧张不安,惶恐害怕,也在见到这一片月色下的恬静农庄时,平复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很快就见到郝意领着一个农夫走了过来,及至近前来,说是农夫,却并不恰当,那人大约三十岁上下,和平常见到的那些农夫很不一样,面白俊朗,虽然著一身粗衣麻木,却透着几分读书人的儒雅。
只是近前来,未待郝意介绍,那人便一眼盯着郑纬道:“你不该过来的。”声音很是冷清,连脸上的表情,都很冷淡。
郑纬却浑不在意,笑着躬身行礼,“十九从叔,别来无恙了。”
火光下,只见那人脸色陡然大变,盯郑纬神情更复杂难辨,半晌才道:“你怎么知……你是大房的四郎还是五郎?”
“侄儿讳纬。”
“既然来了,进屋喝杯水吧。”那人神情平息下来,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指着那些护卫,“他们就别进去了,免得引起太大的动静,我也不欲告知家人。”
郑纬应了声唯,拉着郑绥近前来,说道:“这是个阿妹十娘。”
郑绥上前行了礼,唤了声阿叔。
十九从叔的目光在郑绥身上打量了一番,尔后点了点头,便转了身,“跟我来吧。”
也不待郑纬跟上,便径直沿着阡陌,往庄子里而去。
郑纬回头对着侯一交待一番,这回侯一倒没拦住,郑纬带着郑绥,并郝意和采茯瞧着远去的人影,忙地跟上。
郑绥跟在郑纬身旁,心中还依旧忐忑不已,说起来,方才五兄喊那一声十九从叔时,郑绥都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虽从未见过面,但也知道十九从叔是三叔公幼子,当年三叔公携三子外逃,难道是逃逸到这个庄子里来了?
不过,这庄子倒是与世隔绝,相较于山外的荒凉,这里似从不曾遭受过战乱兵祸,很是安详。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五兄说道:“熙熙,这庄子里家家户户都引有温泉水,等会儿到阿叔家后,熙熙可以去泡一下温泉水,去去乏倦。”
“阿兄,”郑绥喊了一声,“这就是阿兄说的好地方。”
“自然,郝意前几日探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儿,这村子里的人都很好客,家家户户留着他住了几日,他倒是舒爽了几日,听他这么说,我才想着带你过来。”郑纬说着,望着郝意一眼。
郝意忙地点头称是,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说实在的,小的那几日都差点不想回去了。”
郑绥轻笑了一声,“那你索性留下来算了。”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十九从叔的家门口,屋子里点燃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大堂里,除了十九从叔外,还有一位农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