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长记性,这么些年了,谁还敢来,你放心,打哪也不会打我们这儿,就是去年平城那边派兵过来,号称二十万,也未敢进荥阳境内半步。”
郑纬听了,顿时间坐直身,却是沮丧得低头不言语,他是最近心里一直想着这事,连着二十二从叔都去了家中部曲。
一顿饭,吃得郁郁寡欢,郑纬是被训了,神情难得焉焉的,兼之心中又存着事,郑瀚是自个儿心里郁闷,子不类父。
几个儿子,阿大是长子,又是阿兄教养长大,身有自有责任和重担,他没办法,可阿奴是幼子,一手好文章名冠天下,不知道崔行先是怎么教导的,怎么也这么好喜兵事,想起高平城外的兵祸,心里更是直冒火。
一旦兵事起,便必会有损伤,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整日里打打杀杀的,这中州地带,百余年间,死人不计其数,也不得安静下来,而起兵事杀伐,最终不过是为名为利,为官为爵。
还是二郎好,也唯有二郎像他,静心学问,学通经史,漂离名利世俗之外。
午饭后,因如今白昼日长,立夏之后,府里人便开始歇午觉,郑绥和郑纬坐了一会儿,又陪着郑瀚说了好一会子话,郑绥讲的都是阿一的事,别的一个字都未提。
等到了望正园,郑绥不由拉住郑纬,“阿兄一向聪明,也知道阿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以后,就别在阿耶跟前,提那些他不喜欢的事了。”连大兄,都从不和阿耶提外面的事。
“我今儿是情急了点。”郑纬摇头笑道:“以后不会了,阿稚才十一,都去了私兵营,三郎原本就一直跟在阿兄身前身后的,四郎还未从东阳回来,就不说了,家里单单就我一个人闲着,偏我又知道外面的事,我能不急吗?”
郑绥不禁一笑,还真是病急乱投医,“阿兄可以和大兄伯父说呀,况且,和阿耶说也不顶用,阿耶又不管事。”
郑纬苦笑,“原和阿耶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能顶用,只是如今天下纷乱,唯阿耶万事不关心,伯父和阿兄都急得团团转,偏阿耶还要操办什么宴会,就提醒一句,不想倒反过来惹了一顿训。”
“听阿兄这么说,难道我们这儿也要打起来了?”郑绥不由望着郑纬问道。
“倒还不至于,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石赵那边的招抚使臣,都来了三趟,不论好歹,我们这儿终究是让石赵惦记在心里。”
郑绥却是不解,“二十年前,不是打过一战,平静了这么些年,怎么又惦记上了?”
二十年前,那场战,便是庚午之战。
郑绥虽是女郎,但自小外祖父阿舅和外祖母谈论政事时,她亦在一旁,所以,郑纬也从来不在郑绥跟前前,腿则立,不预则废。郑纬摇头笑道,以让人把阿一抱去宴平厅乐乐。避讳什么。
有问,是必有答的。
“还不是因为年初平城朝堂上,宣布迁都洛阳,让这事给闹的,想迁都洛阳,荥阳是首郡,石赵自是不想平城政权南迁,他们还想把平城政权赶到鲜卑山那边去才好,若石赵拿下荥阳,平城迁都的计划就得暂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