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二兄提醒道:“还不快提起,漂都动了。”
郑绥忙伸手抓起钓竿,却又是空的,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小木桶,再瞧瞧二兄的小木桶里,都装了十几条鲫鱼,便没了兴趣,把钓竿塞给一旁的杜衡,嚷了一句,“鱼都不上我这儿,不钓了。”
“哪是鱼不上你的钓,分明你是没心思在这儿。”郑纷笑着把钓竿交给身侧的婢女,向郑绥身边走去。
在一棵古柏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问道:“自回荥阳后,你还没怎么出过门,九九重阳节快到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荥阳境内的风景?”
郑绥兴趣实在不大,但还是问了句,“五兄去不去?”
“如果阿奴想去,当然可以一起。”郑绥有此一问,郑纶不意外,阿奴和熙熙兄妹俩一起长大,远非他和熙熙几个月的相处可以比拟。
阿奴回来后,虽有阿耶教导功课,但还是会时常去学里听课,相比而言,他和大兄去学堂委实不多,他的功课,自小跟着阿耶学,而大兄,是由伯父一手教导的。
“回去的时候,我问问五兄。”郑绥笃定五兄知道缘由,最有说服力的依据就是,怕自己缠着他不休,这些日子以来,有意无意地在躲着她,而如今,几个月相处,她和二兄已是极熟,这次,遂有好些天都没再去找五兄,似在赌着一口气般。
郑纶瞧着郑绥略有些气鼓鼓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伸手揉了揉郑绥的两束小丱发,“别气了,阿奴这几天是一直督促着阿稚的功课,所以才没来找你。”
家下兄弟,个个好学,连着三郎四郎,都自小熟知经义,雅好诗书,六郎郑红却是个异类,自小顽劣,又不喜读书,为这事,伯父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只是不管用,后来,还是大兄给整了过来,这几天大兄没心思管六郎,便把六郎交给了五郎,但愿五郎没公报私仇,上次六郎在清乐堂,推了熙熙一跤,五郎可一直记在心上。
“我才不信。”郑绥嗯哼了一声。
郑纶听了,没太在意,抬头瞧着祖姑姑从菜畦里起了身,走了过来,“今儿你们是在这儿用食,还是回去用。”
“既来了,自然是在阿婆这儿用饭,钓得这么些鱼,做成鱼羹,才不辜负我费钓了一上午的功夫,也正好借阿婆的厨子用用”
“你这小子还用来我这儿蹭厨子?”祖姑姑语调上扬,一脸的笑,吩吩咐身边的仆妇把鱼提去厨房,就着侍女捧过来的托盘盥了手,拭干手手,正要招呼领着他们兄妹俩进屋,忽然有仆妇过来通报:“女学堂里的娄先生得急病去了?”
初一听,郑绥吓了一跳,忙问了句,“怎么回事?”
虽许久不去学堂了,但记得娄先生,三十五岁还不到,怎么好好的就去了,前些天也没听说得急病。
却听那回仆妇回道:“这个就不太清楚,只听说,娄先生前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
得了这样的消息,这顿鲜鱼羹饭自是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