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不过是家中庶子,能分得多少家产,又能有什么作为,与其这般,能嫁予一方豪杰,于乱世中得以保全平安,我信阿嫂的话,大兄是为我好。”
“四娘想法果真不同,从来婚媾讲门第,低嫁一介莽夫作继室,四娘还认为好,我好像听说过,宗家小儿死去的妻子,还是乡野村姑出身,将来于灵前,四娘也愿意执妾礼……”
“阿艳,”郑纷喝斥了一声,“你知道得太多了。”
郑慕却是呵呵一笑,“为这事,阿叔都发过火,阖府皆知,想不知道都难,我不信四娘不知道,只是不料,如今阿叔已松了口,竟然同意了,如今,我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
“阿艳,你想多了。”郑纷没有再辩驳,迈步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刚出去,就在门口碰上小诸葛氏,还有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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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乙浑家的联姻,还是换成阿细。”琅华园的书房,郑瀚跪坐在兄长郑渊下首,一脸的郑重其事。
阿细即是九娘郑芊的小名。
前些夜里,发生郑慕在映月湖落水的事,郑瀚听了大郎的回禀,明白过来后,就一直有此意,婚姻历来是结两姓之好,况且,与乙浑家原本就有仇,六娘不甘不愿地过去,将来反而会更添间隙,“阿细自小性子柔顺,又是崔氏之甥,想来乙浑家也是愿意的。”
更兼,九娘容貌艳丽,素有国色。
他没料到的是,六娘年未及笄,竟然会动了害人之心,熙熙自从目睹乳母伴妪惨死后,便落了心悸的症候,哪能禁受得起惊吓,所幸这回,阿和误打误撞,先去了映月湖。
“阿龄,你我是兄弟,何分彼此,九娘的年纪也太小了。”郑渊说完,望向郑瀚,眉眼锋利,“我想了一下,从南苑中挑选一名资质上佳的,顶替六娘,再从族中选八名陪嫁媵女。”
“阿兄,”郑瀚抬头望向上首的郑渊,瞧着模样,想来他来之前,便已做好了决定,只是他记得阿兄曾说过,乙浑家来求亲的,是乙浑家的长子嫡孙,虽不聘嫡女,好歹也要个序了齿,南苑皆是姬生女或是婢生女,不太合适,但还是问出了口,“这样合适吗?”
只是话一出口,郑瀚就知道自己多问了,一瞬间了解到阿兄的想法。
果然,听到郑渊朗声道:“嫁过去的,依旧会是郑家大房的六娘,有什么不合适的。”
既是这样,郑瀚也安下心,不再反对。
兄弟俩又说了别的事,直到用膳的时候,郑瀚才起身离去,郑渊了解缘由,并未挽留。
自从知晓六娘的事后,郑瀚便不再令熙熙去学堂,每日里熙熙都是去守静园,由郑瀚亲自指导功课,辅以家里专门为熙熙聘请的女先生,郑瀚来琅华园,怕是熙熙还在守静园。
郑瀚出了琅华园,外面的天色渐将黑了起来,回到守静园时,华灯已燃,在门口,除了看到明亮的灯火外,还听到笑声从里面传来,仔细听,就知道五郎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