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出场,更不会做出蹲墙角的事来,她若真想来参加宴会,会直接和他说,随他一起来。
“六郎出的馊主意。”郑绥这会子心里正埋怨着六郎,当然不会帮着遮掩,抬头望向上首,和大兄坐在一起的,除宗侃、桓裕外,还有一位少年郎君,容色隽秀,风采翩翩,似不曾见过。
郑纬顺着郑绥的目光望去,“那是陈留阮氏子,名阮尚,字崇之,阮世父之长子。”
郑纬口中的阮世父,是陈留阮遥,与父亲交好,昨日来家里了。
郑绥哦了一声,正要收回目光,恰巧对上桓裕含笑的目光,心中便觉得恼火,若问此刻,郑绥最咬牙切齿的两人,六郎属第一,桓裕当属第二,方才要不是他突然出声,点明了她的身份,她也不必有此番应付,两眼冒火,瞪了过去。
只是这一瞪眼,桓裕浑然不在意,只咧嘴一笑,手中握着一杯清酒,转开眼,和阮尚说起了话,郑绥只好干瞪着眼,收回目光,伸手去拿案几上满盏的酒杯,却让走过来的二兄郑纶给拦住了,“我令人备了酪浆。”
郑绥忙地唤了声二兄,跟着二兄郑纷而来的两个婢女,手端着装着酪浆的琥珀色琉璃杯,置于案同上,把案几上原摆着的蒸豚移至一端,又盛了一小杯酪浆,递给郑绥,郑绥酷爱琉璃,这一套琉琉杯,瞧着做工十分精湛,其色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其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是难得的精品,杯子握在手中,爱不释手,终究没忍住,郑绥望向跪坐在五兄郑纬身侧的二兄郑纶同,“二兄,这套琉琉杯是谁的?”
郑纶自是知晓郑绥喜欢琉璃,“是前年,大凉的车骑将军来荥阳见伯父时,带了两套过来送给伯父,除了这套琥珀色,还有一套紫蓝色的,伯父把这套琥珀色的送给了阿耶,我从阿耶那儿拿的。”
一听这话,郑绥眼睛不由一转,心里就琢磨着怎么开口,从阿耶那儿把这套琉璃杯要过来,一旁郑纬见此,哪有不明白郑绥的小心思,摇了摇头,对着郑纶道:“二兄这一显摆,怕是阿耶的这套琉璃杯又要保不住了。”
郑纶笑了笑,没有说出来,阿耶的这套琉璃杯原本就是送给郑绥的,只不过想借他之手罢了,“今日到的小娘子,皆是家中庶女,稍坐一会儿,你早些带熙熙回去吧。”
“我也正有此意。”郑纬放下手中酒杯,点了点头,这宴会上饮酒作乐,原本就不适合郑绥参加,何况今日有些人还带了药石过来,郑纬目光望向不远处有人要过来搭讪的郎君,都让三兄郑绪和四兄郑纶给绊住了,目光不由有些暗。
回头瞧着郑绥手中的琉璃杯已空了,正自把玩着,不由伸手拿过放置于案上,“熙熙,我们走吧。”
“现在?”郑绥迟疑,“我才刚坐下。”目光瞧着场中,人流涌动,衣香鬓影,婢女歌女穿梭其间,推杯把盏间,有人似已失态。
腾地一下,只瞧着五兄郑纬已起了身,望向身旁还坐着的郑绥,“起来,我们先回去。”
郑绥察觉到五兄的脸色有些不好,跟着起了身,复又抬头望向上首的大兄几个,谈得正欢,不由问:“要不要和大兄说一声?”
只听二兄郑纶道:“你们先走,我等会儿瞅个机会和大兄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