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说,娘子昨日睡得晚,今儿就暂别去学里,令李妪派人去学堂向郑先生请一天的假。”
“哪有才刚去学里,第二天就不去的,”郑绥说着,就着采茯的手下了胡椅,也不让采茯扶着,吩咐道:“让人传早食。”
外面天已大亮,屋子里的蜡烛还在燃烧,郑绥直接出了屋子。
采茯想劝,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郑绥去学堂前,原是想去书斋看看五兄的,只是听采茯提起,大兄也在,便歇了念头,一大早,就有仆妇过来传来,说是二郎君昨夜睡得晚,特意吩咐,今早她不用过去请安,于是郑绥没有去守静园,直接从守勤园往学堂那边去。
到了学堂里,郑绥到的时候,四姐和五姐都还没过来,连着大房的几个娘子都没有来。
直到快到上课的时候,五姐郑缡才匆匆赶来,明显有些急。
郑绥原是想偷偷问五姐,怎么来得这么晚,因看到有位中年妇人,着宽袖长袍,大踏步走了进来,大约是这堂课的先生,遂打住,抬头望着进来的先生,颧骨高耸,身形高大,一下子好似能明白,五姐在学堂里着男装为什么没有人觉得怪异,大抵是这位女先生开的头。
后来,郑绥在学堂待久了,才了解到,这位女先生姓娄,曾女扮男装在扬州任过地方官,被揭发后,离开南边的大楚之地,辗转来到北地,流落到洛阳,因棋艺不凡,被父亲郑瀚相中,便聘请到郑家的女学堂,做了先生,专教棋艺。
上午的课结束的时候,郑绥才发现,大房的娘子,就只有她和五姐郑缡来了。
而且,才一下课,她还没来得及问五姐今儿怎么了,就让五姐拉着出了学堂。
又听五姐抱怨道:“我都困死了,要不听说你来学里了,阿娘一定要让我过来,我此刻还在屋子里补觉呢。”
“阿姊昨夜去干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困?”郑绥瞧着五姐郑缡哈欠连天,心头的疑惑更深,况且,不单单只五姐没来,四姐及余下的几个姊妹都没来,难不成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哪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郑缡抱怨完,又摇了摇手,“不和你说了,你年纪小,又不懂这些。”
郑绥听了,不由小心地嘀咕一句,“阿姊也不可过比我大四岁而已。”大抵年纪小的,最不爱听这样的话,满心是不甘。
“荥阳都要让鲜卑大军压境了,这么大的消息,你都不知道,整个家里,连阿稚都知道,大约就你不知道了。”
听了这话,郑绥脸上的表情一滞,脚步顿时呆住了,脑袋里只浮起鲜卑大军压境这几个字。
她在平城生活过,对于鲜卑人是再熟悉不过了,大抵从未想过,鲜卑大军压境这几个词。
难怪昨晚进守勤园时,阿嫂和李妪有那番话,怪道,昨日家里的男丁都聚集去了伯父的琅华园,深夜才归,大抵也只有这件事,能引起家里如临大敌般紧张,把这些线索串连起来,郑绥只想到高平城之事。
当今鲜卑朝廷,乙浑丞相根深叶茂,而乙浑宇是乙浑丞相幼孙。
一想及此,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