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自己有的,恐怕是当真觉得日子无趣得紧。
后来,人渐渐多了,即便她总是被嫌弃着,偶尔被大家怼得有些气急,可我知道,她是开心的。她太过于害怕寂寞了,总是想要沉溺在那些人来人往中,只是她自己,总不自知。
我舍不得离开她,但是玉书来与我汇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要走了,这是我要去面对的东西,以往是,现在也是。临走的时候我叫她嫁给我,我既希望她应了我,却也害怕她答应。注定是要叫她神伤,我实在是不该离她太近,也许,我本就不该再接近她,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与勾陈的婚典,我老远便看到了她。她与那紫弗一块站着,刺得我有些眼疼。他们拾阶而上,我已经能瞧见她眼中的伤痛,可她的身边,却还是一个紫弗。仿佛每一次,都是紫弗才能真的陪伴她,那一刻,我觉得绝望。
她终于上来了,我也要去迎娶勾陈,勾陈看着我,满目的凌厉与沉静,这是她不会有的姿态,她永远都是迷糊的,一旦认定了便是即便钻进了死路,也绝不离开。我便是爱那样的她,然我却要牵起另一个女人的手。
我看到有人撞到她,看到她突然捂着头吼叫起来,我知道她定是痛极,可我不能过去,紫弗抱着她,我一直看到石锦仙君将她带走,才稍稍安下心来。
我曾劝了她多次,她都不愿意离开那黑道,如今,却是这般,叫她舍了那里。勾陈问我在看什么,我告诉她,那个小仙君闹了我们的婚典,自是要罚,以后,便叫她不得再入承天殿。因为我无法去面对她,这句话,我自是不会说。勾陈点头表示赞同,却说要一起去看看那小仙君到底什么样子。
勾陈是个多疑的,我若是不做足了样子,她自是不会放心。只看到她那双眼,我便觉得心中一梗,还好有石锦在,与她一处骂骂咧咧,吵吵闹闹,总归是能多少淡忘。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即便如此,她还是说服了石锦来见我,我不怪石锦,他是她的师父,是应了父神的遗命守护她的人,又如何会叫她煎熬。
她立在我面前,问我:“你是谁。”
“本帝是谁,你不是知道么?你今日还参加了本帝的婚典,怎么?你忘记了?”
“对,我知道,你是承天帝君,你是玄掣,那么,请你告诉我,卜定去了哪里。”
她问我,卜定去了哪里……可我,又能如何回答呢?
“是不是,你的神识完全归位了,卜定便没有了?你把他舍弃了,对吗?”她这般问我,甚至带了些期盼。
我不忍伤她,却不得不告诉她:“本帝便是卜定,卜定便是本帝,他只是本帝修炼的一个载体。”
她颓然垂下头,又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便是说,卜定死了,对吗?”
我无法回答她,直到她复抬起头,她对我说:“帝君,我会记得,是你杀了我的未婚夫,我会记得的。今日是你与太极女帝大婚的日子,我手中有一个旧物,便就送与你做贺礼了吧。”
一道紫光劈来,我徒手去接,那扇子割裂了我的手,我也只紧紧抓着,鸢尾扇……她曾为我偷来的鸢尾扇……
“帝君,从此以后,韶光便与你,作仇人视。”说罢,她便转身离去,这次,她是真的,没有再回头。
我握着那扇子,我还记得那扇柄上,有她打上的烙印,两世情缘,她便全数丢弃了,她要的那个卜定,我现在,却不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