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下,他打量了四周,也于我对面的草席上入座,而后问我:“敢问仙君如何称呼?”
“本君虽是不知你先生是谁,但是既然你来得我这里,定也是知道我是谁。”
他仔细又看了看我,才道:“原来是韶光仙君,在下失礼。在下是青丘长洲紫府先生座下,仙君唤我紫钊便好。”
“紫钊?”我抬眼瞧他,“呵,好名字。”
“哦?仙君为何觉得好?”他倒是顺竿儿爬来着。
我本不过是随口那么一答,只是他这般诚心诚意问了,我又实在不能告诉他因为你上一世也是这个名儿,便接了虫召手里的茶水,晃了晃:“你先说说,这名字,谁给你的?为何而取?”
虫召为他也斟了一杯便退了出去,紫钊抿了一口道:“这是先生给在下的名字,先生说了,勇者也,希望我可以勇往直前。”
我差点呛着:“你先生,倒是个有精神的,你便是一直在青丘待着,又能如何勇往直前,去往何方?你先生,是按着另一层意思没告诉你呢。”
他皱眉看我:“那仙君可能说说?”
我看了看他,比之佟钊的时候,已经柔和了太多,便随口道:“钊者,磨损也。本君观你变化之大,应是你先生好生磨砺的你。”
“仙君的意思……倒是也对。先生曾说我太过于刚直,需要慢慢磨去棱角才好。”
“那也不是,我倒是觉得,你棱角分明些,也是可爱的。”
“咳咳……”他忽而红了脸色,“仙君莫要说笑。”
我正喝着茶水,没料到他会这个反应,倒是好笑得很,缓了缓才正色道:“本君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可不是调戏你。”
他瞪眼看我,也不说话。也不知他想些什么,便只问他:“你今日来,想做什么?”
“韶光居不是花店么?”
“确然是的,不过,向来也不大做你们青丘的生意,你们也是命久的,我这里的韶华可给不了你们什么新鲜。”
“仙君差矣。”他正了正身姿,“紫钊此番来,是真心实意买花的,若是仙君能回答几个问题,便是最好不过。”
“可是你那里没有我要的。”我眯着眼看他,“我需得你付的,是你最美的记忆。”
他皱了皱眉头,倒是当真泛起愁来,许久才问我:“紫钊化形并没有多久,说是最美的记忆,实在是有些寻不见。不知仙君这里,可能赊账?”
“赊账?本君这里可是从来不赊账的。”我往后靠到了软榻上,“不过,你可以先说说你的问题,我看看可不可以回答。”
他闻言站了起来,对我施了一礼才道:“先生说,韶光仙君是知晓我的前世的。自紫钊醒来,便一直做一个梦,梦见的却全是一个男子,一幢府宅,实在是有些不明所以,我总觉得,我仿佛是认识那个人,很悲伤,却如何都记不起来。”
稀奇了,他绝了尘世历劫这么多年,竟是回了青丘还能梦见这些,当真是——执念颇深啊……
“仙君可知道这是为何?”
“知道,本君还知道,你是个断了三尾的银狐。”
“那……仙君可能告诉我,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