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棋子,但至少不是炮灰。”中年男子理了理身上微皱的上衣,走到了窗边,有些感慨地望向远处圣城独树一帜的卜天楼,轻声说道:“将也是棋子,兵也是棋子,虽然都在棋盘上,但若要死,我们也是最后一个。”
灰袍跟随着走到他身后,外向窗外,叹了口气说道:“我必须走了。”
话音刚落,灰袍便很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独留中年男子一人在这个幽暗的房间内。
他走在这幢属于墨家旁系住宅公寓的楼梯上,缓缓露出了一双有些干瘪的手,打开了天络,以文字的形式向自己的上头汇报。
“尊敬的阁下,任务失败。”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那昏暗的房间内,那名站在窗边的中年男子平息了一下呼吸后,接通了天络中一个神秘的号码,轻声说道:“很遗憾,任务失败。”
天络那头一片黑暗,紧接着就是许久的沉默,中年男子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耐心,是他们这一行,最为重要的东西,不论是何时何地,面对何人何事。
“该放弃的,就放弃了,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将后路斩断、斩干净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怔,眼神深处透着许些震惊的情绪,同时也涌现出一股恐慌,他虽然清楚,斩断所有联系,将手下的,甚至合作者都抛出去,才能够最大可能地洗脱嫌疑,将自己置于最安全的位置。
但从这样的决断中,他很容易联想到,当必要的时候,或许他也会成为被抛弃的一员,既然作为棋子,就要做好被抛弃的觉悟,即便你是将,在必要的时候,也会被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成为一名诱饵,一切,只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已。
就在这并不平凡的一天里,即便是深夜,许多的家族与势力都开始忙碌起来,无数调查工作被迫地展开,圣城台面上的三大家族,尹家、云家与梁家的第一继承人遭遇不测,甚至连墨家小公主,华夏最为璀璨的明珠,幽荧殿下,都陷入了这场阴谋,使得不少与墨家交好的势力都开始动了起来。
两名云家与梁家的长老不知何时被魔族所替换,尹家雇佣的人中也隐藏这一位魔族,这里便透着许多令人细思极恐的东西。
所有的家族并没有立刻开始调查这件事情的本身,而是从家族的内部开始,疯狂地彻查族内是否同样隐藏着奸细。
除了家主,几乎所有人都会受到排查,这对于每一个家族来说,都是一场不小的动荡,所以今夜,注定是一场不眠夜。
就在消息传递到各大家族后极短的时间内,除了斩魔殿立刻派人进行调查之外,几乎所有的家族都将族人聚集了起来,在无数族人疑惑与不解的目光中,用族内独特的方法进行排查。
据后面不完全的统计,仅仅这一夜的时间,便有数十个家族,数百名心怀不轨的人被摆放到了台面上,甚至有一些只是做了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也因为虚心而被推了出来。
各大家族的审讯在临近白昼之时便已结束,这种雷厉风行的做法,一方面是因为各大家族对于自己族内的一种肃清,而更重要的一方面,是为了向墨家和斩魔殿,展示出他们的诚意,撇清自己家族与这件事情的联系。
不论是哪方势力,在这种大环境下,若是被打上了叛徒或是魔族同伙的标签,恐怕都会瞬间家破人亡,灰飞烟灭,没有任何存在下去的可能。
第二天凌晨,或许是出于对未来的恐惧,或许是那些被捕者拥有着某种信念,在许多审讯室内,一些没有收到任何严刑逼供的人,都毅然决然的在昏暗的房间内自杀,没有任何能够挽救的可能。
除却三十余名魔族在被识破之时直接被斩杀,总共七十余名反叛者在没有任何生命威胁的情况下亲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用这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于某种信念的忠诚,然而这种看似壮烈的举动,使得斩魔殿与墨家,甚至无数家族,开始变得更加愤怒。
这不仅仅令调查顿时断了线索,几乎所有家族,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被列入了怀疑的对象,因为没有人能够确定这些人究竟是自杀的还是故意被杀死的。
一股恐慌的气氛在圣城,乃至华夏蔓延。
尹家矿山。
四名斩魔殿的青年骑着民鸟缓缓落于百丈巨坑的边缘,为首的男子轻轻地蹲下触摸着边缘那整齐无比的,甚至有些光滑的坑面,微微抽了抽嘴角。
这种破坏力几乎已经彻底超出了入圣境所能够达到的极限,至于主宰境,以他的眼界,还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派其他三人四处搜寻后,他打开了天络开始汇报,“目前暂时还未找到任何生还者,根据战斗所留下的痕迹,我无法对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做出精确地判断,请求支援。”
或许是被影像中那深不见底的巨坑所震撼,天络另一边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迟迟传来回答:“原地待命,宸大人正在赶来。”
青年男子看着切断的天络,有些愣神,在他们斩魔殿中,有着几位从来不见踪影的神秘强者,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主宰境强者。
没有人能够形容主宰境到底有多强,即便是那些有幸能够见识到的人,也只是心怀敬畏地叙述着那种毁灭天地的力量。
不同于黑袍老者那残缺不全的法则之力,真正的主宰境,犹如其名,在一方天地内,他,就是主宰,能够抗衡他的,也只能够是主宰。
青年男子轻轻呼了几口气,平复着内心的紧张与激动,眼前巨坑带给他的震撼也渐渐平息,能够亲眼见到主宰境的强者,对他而言,便是一种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