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丑喽

p;   小郑氏心里嘀咕，平日魏延嗣魏延嗣的，这会子倒叫上魏家哥哥了。这小丫头跟她爹一样是个十足十的滑头。

    这会子大家都看着，她几十岁的人了，倒真不能跟个孩子计较，再看独孤维唯不顺眼也得笑盈盈应下。

    独孤维唯就在等她接酒的那一刻，小郑氏食指将将挨到酒杯，独孤维唯便松了手。

    那杯子登时掉在地上，在松木地板上打了个旋，酒水洒了一地，杯子却完好没破。

    独孤维唯“哎呀”一声，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不怪夫人，是我手滑了。”

    小郑氏气个倒仰，本来就是这丫头的错，她这样抢着一说好像是自己冒失了，这丫头争着替自己认错似的，她还不能解释，一解释就显得自己这么大人了还不如个孩子，只好将气往肚里咽。

    磨了磨牙，咬牙安慰独孤维唯：“没事，没事，维唯还小着呢，手不稳也是常事。”到底是心不甘，忍不住刺了一句。

    “杯子脏了，劳烦姐姐再给换一个。”独孤维唯对伺候的侍女道。

    能在这样场合伺候的都是有眼力界的，不用独孤维唯吩咐，就有个侍女蹲身收拾地上的残局，另一人转身去拿了同样的酒杯奉上。

    这种规模的宴客节度使府是做熟了的，宴上会出现的意外情况也有预料，备用的杯子厅里就有。

    独孤维唯接过侍女递上的杯子，转身的功夫，借着身旁小郑氏的身体遮挡，十指如弹琵琶般飞快一抡，就是被人看见了，也不过以为她把杯子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哪里知道这会功夫已偷梁换柱了。

    独孤维唯把杯子在桌上放好，接过酒壶把酒斟得八分满，然后双手捧着，装作捧不稳的轻轻晃了晃，以便杯子内壁上烘干的药能充分溶解。

    还怕时间太短，杯中的药没有完全化开，嘴里道：“刚刚维唯毛手毛脚，又犯错了，得敬魏夫人三杯才是。”

    这么多人看着，小郑氏也只好捏着鼻子喝了她三杯酒。

    眼见着小郑氏饮下加了料的酒，独孤维唯一颗心不由落在了肚里。

    洋洋得意的暗想，刚刚一套做下来，居然半点没有紧张，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镇定功夫。

    做戏还得做全套，小郑氏下首坐着范小五的娘裴氏。那天范小五被马蜂蛰在头上，鼓了好大一个包。独孤维唯跟范小五玩得好，倒是真心实意给裴氏道歉。

    然后是虞珲的母亲、高妍妍的母亲，都一一喝了她敬的酒。

    一圈酒敬下来，独孤维唯收获一地赞美，弄得深知自家姑娘德性的沈氏满肚子莫名其妙，不知她家姑娘哪根筋抽抽了，今天这般懂事。

    面上笑盈盈回应别人的赞美：“您过奖了，这孩子只要不胡闹我就烧高香了。”“您别这么说，孩子还小呢，可经不起夸。”

    等回到座位上，范小五点头赞道：“维唯妹妹真是长大了。”

    高妍妍忙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菜都凉了。”

    孩子们说说笑笑的，谁都没注意独孤维唯时不时偷偷观察小郑氏。

    不过盏茶功夫便见小郑氏不时蹙眉，一只手伸到下面揉肚子。

    独孤维唯在心里给杜岩竖起大拇指，这药见效真快。她两眼冒着贼光，满心兴奋恨不能扯住身旁的小伙伴，告诉人好戏要开场了。

    不过几息小郑氏似是再也忍不住了，脸色慢慢变得发白。

    郑氏留意到她脸色有异，问道：“三妹不舒服吗，要不去后面歇歇？”

    “我去更衣。”小郑氏不好在餐桌上说自己肚子不舒服。

    佝偻着站起身，欲伸手招伺候的丫鬟上前，这点轻微的动作便引起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憋不住接连放了两个屁。

    那声音又急促又响亮，倒像是卯足了劲崩出来似的。

    小郑氏的脸噌的一下变成了猪肝色，都不敢看屋里众人的脸色，站在那里颇有点不知所措。

    厅里众人也觉尴尬，笑也不是，说点什么也不是。只有独孤维唯那桌的小孩子忍不住捂嘴偷笑。

    郑氏毕竟跟小郑氏一家姐妹，不好见她当众出丑，还没说几句话解围，陡听一阵紧锣密鼓噼里啪啦稀里哗啦的响动，紧接着一阵恶臭瞬间散发出来。

    厅里众人也都目瞪口呆，旋即反应过来，捂鼻的捂鼻，低呼的低呼，纷纷离席避开。还有的忍不住干呕几声，匆匆撇开头不去看那腌臜物。

    小郑氏身旁方圆七尺瞬间空出一片。

    不知哪个孩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是两声忍不住的低笑声，紧接着憋不住的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成一片。

    独孤维唯也一边拿手在鼻底扇着，一边咯咯笑个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