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贞声音平静,轻声细语,却能把人压到谷底。
银临纠结地皱起眉头,持剑的手缓缓握紧,低沉地说:“……知道了师姐,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很好。”金贞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酒窖里忽然响起一道感叹:
“只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可以作为滥杀无辜的借口。这世道终是变了,所谓的名‘门’正道根本不存在,正邪之分只在人心恶意多寡罢了……”
空灵的声音此起彼伏,却不见人影。
酒窖里三人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不约而同地朝四处张望。
沐灵雨嘴‘唇’微微一动,听出那是苏季的声音,抬头唤道:“你一个人能全身而退,为什么要回来?”
“换做是我,你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苏季的语气比以往都要严肃。沐灵雨没想到这个醉生梦死的人,面对生死,竟也会有如此一本正经的态度。想到刚刚怀疑他抛下自己独自逃走,她不禁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金贞和银临微微侧目的瞬间,声音相反的方向忽然凭空裂开一道缝隙。
苏季手持羊角匕首,直刺而出!
“邪魔外道!”银临喝声出口,只手一扬!
苏季被一股浩瀚的气势反震回去!后背斜撞上棚顶,跌入下的大酒缸之中,发出噗通一声,溅起酒‘花’!
金贞旋即用一个盖子盖住酒缸,默念口诀,在盖子上施加一道封印!
苏季被困酒缸之中。
酒水末过了脖子,呛得他痛苦不堪。
无奈的是自从离开王宫,他就遭到玄冥气的反噬,现在既不能使用魇术,也不能使用化血阵,只要动用血气,反噬就会突然加剧,轻则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重则一命呜呼。
现在他觉得实在讽刺,想不到自己喝了一辈子酒,居然就要被淹死在酒缸里了。
金贞咂了咂舌,用一种嘲‘弄’的语气对沐灵雨说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师叔,明明是个死人,除了纯‘阴’之体一无是处。真搞不懂那个死掉的老酒鬼当初为何要收你做弟子。”
所有这些蔑视的情绪,都准确地传达给了沐灵雨,而她却不动声‘色’。掌心已经暗暗凝聚出幽蓝的火焰,趁金贞得意的瞬息之间,一道火焰脱手飞出!
金贞轻轻一闪,没想到那火焰居然分散开来!
一道火焰燎断她几缕发丝,擦着她的光滑的脸颊烧了过去。
“啊”的一声惨嘶!金贞低头看见黄金剑身映出自己脸颊上一道烧灼的烙印。
银临惊呼道:“师姐,你的脸!”
金贞痛苦地捂着脸颊,歇斯底里地吼道:“沐……灵……雨……你就是嫉妒我的美!”
“我嫉妒你?”沐灵雨冷哼一声,“嫉妒你的脸皮太厚,居然连南明离火都烧不破!”
金贞气急败坏,黄金剑脱手飞出,发出唰地一声!
这一剑实在太快,沐灵雨根本捕捉不到剑的轨迹,只见眼前金光一闪,左‘胸’被一剑‘洞’穿!口中鲜血狂喷而出,她整个人如一颗草般软软地倒下去。雪白的衣服上,溅开一朵鲜血染成的‘花’朵!
“别杀她!”银临一声惊呼,再一次挡住金贞身前。
金贞含恨地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一本正经地说:
“师弟,我知道你曾受过这‘女’人的小恩小惠,但你要知道,天道之路不容儿‘女’凡情。既要绝情,就该断的干净!今日若不铲除邪魔外道,日后人间必将暗无天日。难道你忘了,你的父母就是被截教妖人残杀致死的啊!”
听到“父母”二字,银临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杀意,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双手持剑,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沐灵雨一步一步走去。
此时,苏季在坛中挣扎,酒坛上的封印牢不可破,酒水令他极近窒息。
危在旦夕之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入脑海:
沐灵雨运用白鹤传音对苏季说道:“我师父有一种功法与化血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此功法概不外传,随‘性’所‘欲’,难以掌握。现在我们走投无路,只能勉强一试。你试着用炼血化气的方法,炼酒化气,引酒水化为酒气,以酒铸阵!”
语罢,酒缸里半晌没有动静,少顷传出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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