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嬷嬷,这大冷天的,特意跑这一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崔绾绾待王嬷嬷一盏茶喝的差不多了,方才开口问道。
王嬷嬷放下茶盏,有几分犹疑,缓缓开口道:“是白姑娘的事……前阵子,姑娘让我留意着白姑娘那边的消息……听说,白姑娘的娘家老祖母,前些日子病殁了,白姑娘回娘家吊孝,白家夫人当着众人面斥骂她,骂的极其难听……白家老爷正遭遇丧母之痛,妻女又如此闹腾,直气得当场吐血仰翻……这还不算,忙乱中,白家夫人又哭又骂,直言说白姑娘气死祖母,现下又要气死老父……白姑娘被这般当众辱骂,偏偏又是娘家母亲,只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回家就病倒了……唉!也是个可怜的,先头那样的事,身子骨都没养好,这一气病了,这样大冷天里,还不定会落下什么病根儿呢!”王嬷嬷说到后面,拍着腿长吁短叹,差一点要抹眼泪了。
“这是前几日的事?白姐姐病了,婆家可有请郎中仔细看诊?这些日子可好些了?”崔绾绾一迭连声问着,她只觉得心口像被人揪着拿针戳一般刺痛。
“姑娘快别提了!”王嬷嬷面上浮出怒意,“那个周家,平常看着也是良善人家,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后,那作派却是让人心寒!郎中是请了,药也煎着,周家的人,说是白姑娘身子弱,需好生将养,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娘家的糟心事就别挂怀,省的伤了身子,周家小门小户,没有那么多闲钱闲人,长年累月的养护病人……姑娘听听,这叫什么话?这一家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王嬷嬷已经气得面孔红涨。
崔绾绾默然不语,捏茶杯的五指紧扣,指关节发白,似是要将茶杯捏碎。绿茗在一旁瞧得忧心不已,小声唤着“姑娘”。
却听王嬷嬷继续道:“还有更可气的呢!周家婆母说,她二老年岁大了,着急抱孙,白姑娘早先那一胎没保住,这又一病,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养了,即使能生养,也不知道要调理几年……说是,白姑娘大户人家的女儿,该有些气量,许了夫君纳一房妾室,了了二老的心愿,她还是正妻。姑娘听听,这话,是在白姑娘病榻前说的!这可真是!都是生儿育女的,谁家姑娘落到这个地步,不得心疼几分,怎么能这样!”
王嬷嬷语气激动不能自已,崔绾绾却是静的像块木头,房内炭火燃的正旺,她却只觉得周身寒冷,似是被抽空了力气,半晌,才低声道:“白姐姐这门亲,不是说,夫家都是老实本分人,又因着家世不如白家,对她处处高看?”
“唉!姑娘有所不知。”王嬷嬷又是唉声叹气,“白姑娘嫁过去头两年,夫家待她确实好。后来,也不知是打哪儿听说白姑娘只是不受待见的庶出女,还是送到乐舞教坊长大的,又见白姑娘几年没生养,那态度就渐渐不好了……白姑娘的娘家母亲,更是时时刁难白姑娘,那女婿见得次数多了,待白姑娘的情分也淡了……”
“情分?”崔绾绾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情分!头两年好,不过是看着嫁妆丰厚吧!”或许,还有新鲜感,崔绾绾心内冷笑,没有说出口。点心铺子里的怯懦少年,如何配得上白薇?却偏偏不知珍惜,如此落井下石作践人!不排除有心人趁机挑唆,可说到底,还是那周家人心思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