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磕了三个头,再看时候,林清眼角流下了一串眼泪,眼睛也闭起来了。
因为多少有些油水,撒千刀主动过来主持林清的后事,弄的左妈妈完全成了一个打杂的。一进大门她就用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叫唤:“这也算两进的院子,我真实开了眼了,外面看起来很气派很光鲜,里面前后加起来只有三间房子,前院的这间还是个厨房。“
“三间房子的两进院子!这县尊大人真是用心良苦:要省钱,随便打发他的傻儿子,又要顾忌他这傻儿子的表面风光,不让人说他薄情寡义。真是难为他了,省钱省到这个程度。”这是撒千刀的老爹,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说话才这么刻薄。在这左南城,也只有他敢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话了,因为他姐夫是前任县令、现任郡太守,自己是原县丞、现在的县尉。
“对自己儿子都如此刻薄,这丧事我能捞多点钱啊,我真实瞎了眼,巴巴的跑这里来帮忙。他丁县尊要是敢省钱,我就以林清死人的名义去闹,看他这唐唐县令还要不要脸面。“撒千刀恶狠狠的对他老爹说道。
“省省吧,县官不如现管,你爹我还在他手下干呢。”撒千刀的老爹撒万源垂头丧气的说道。
“不行我们就去郡城,我舅舅还能亏待我们?在这个刻薄的县令手下,你这县尉有什么干头啊?“
在撒千刀的操持下,为了省钱和捞钱,林清死后第二天就匆匆下葬,然后这两进的小院就被转卖。
听说自己的别院被转卖了,县尊丁刚第一时间干了过来,可是那两进的院子已经不属于他了。
“诶吆,县尊大人啊,你看你浑家死了好几年了你也不续娶,还得我这外人帮你操持,我还是个丫头片子呢,可难为我了。这院子呢,虽然只有三间房子,但毕竟是两进,前院后院都临着街,是个好地方呢。应付林清的丧事后,还剩点呢。”
丁刚被噎了一个大别气,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院子虽然房间少,但是地方大,地势好,早有人出价七十五万钱要买;撒千刀第二天就将林清葬了,肯定没花什么钱,尽然说“还剩点”!明显是自己被坑了。还说自己是丫头片子,这丫头片子比老娘么还狠呢。
撒千刀又说:“还剩的钱呢,也不多。我弟弟正要去关中学艺了,听说你儿子丁山也去吧,两个人的学费怕是也够了,要是还缺,你再添点就是了。”
“两个人的学费!…”遇到一个不讲理又见钱眼开的姑奶奶,丁刚也是认栽了:“好的,添点。”
丁山傻,但是对人之间的争斗有特别的敏感。他虽然没有听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到撒千刀趾高气昂,丁刚唯唯诺诺,感觉到撒千刀赢了,丁刚败了被压制了。
自己老爹死死的克制自己,可是怎么就被撒千刀压制了呢?!她虽然克死了五个丈夫,但是岁数上也只是个比自己大点,说是丫头是没错的,说是小媳妇吧,死了五个丈夫都没过门。怎么看都没看出来哪里比自己厉害。
丁山觉得这里面很有意思,很重要,就上前问撒千刀:“千刀姐,你怎么就赢了我爹啊,你说了什么?我想跟你学呢。”
“什么?“撒千刀一愣,然后用看自己弟弟一样疼爱的眼神看着丁山,说到:“傻瓜,钱!钱是最重要的。抓住了钱,就不会输。所以除了钱,其他的都不重要的。“
“钱!原来是钱!原来钱是最重要的。“丁山看着撒千刀嘟噜着,这下好像听懂了。
丁山左顾右盼,心中有些得意说道:“呵呵,我学了一手,抓住钱就不会输!这么简单的事情,傻子都能懂啊,以前怎么就没人教我呢。“边上的原本茫然左兴风,依然茫然的样子,看样子比自己还差,还没明白这个道理。
再边上是左妈妈,正痛苦的涨红着脸,不住的嘟噜:“这本来是我的钱,我的钱。”
丁山乐呵呵的接上了话:“你们都迷糊着呢,我是听懂了,不就是抓住钱是吧。我们家大钱都砌在床榻里面靠墙一头的砖头里,零钱都在米缸下面的匣子里面;林清对喔说过这个只能我一个人知道呢。”
“啊,要死啊,你怎么不早说!”撒千刀爪哇一声大叫,抄起门边的扫把,冲进屋子驱赶正在往屋子里搬木制橱柜的人。这院子的新主家付了钱后,已经雇人往院子里面搬东西了,这些橱柜一看就是药柜子,新主家是要在这里开药铺。
其实这时候卖家离手,房子和里面的东西已经属于别人了。撒千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听懂了丁山的话,将正在往院子里搬家的住客往外赶,说明她的反应也够快的。
一群人鼻青脸肿的被赶出去,满脸都是被扫把打的红印子。柜子被扔在地上,还有一个搬家的人脚被砸了,几个人人在院门外的大街上骂骂咧咧:凭什么赶我们出来!这么凶的丫头,十个丈夫也被克死了。
“什么,你是说,你还有钱留在里面不知道捡出来?“丁刚盯着丁山,嚷的声音很大。
丁山被骂的莫名其妙,仿佛发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扭头一看,左兴风低着头憋得满脸通红,左妈妈还在一旁嘟噜“本来有我的份的啊,现在可怎么办。”
丁刚脸色发青,像被开水烫着似的跳一下脚,往外走。院门外的几个人听到动静,吵杂了起来,几乎要抢进来,被丁刚挡住。左兴风眼色不错,抢先栓了门。
丁刚回过头使个眼色对左妈妈吩咐:“左妈,你进去搭把手。”左妈妈立即反应过来,拽着丁山快步抢进屋。丁刚不能不顾身份自己下手和一个丫头抢钱,但是左妈妈可以!
撒千刀正拿着一把菜刀撬床头砖头呢,脸色通红的。
丁山急了:“千刀姐你干什么,这里面有我家的钱呢,你撬它干什么?“
“啊,果然在这里。好弟弟,这房子都卖了,里面都是别人的了,这里面钱也都是别人的了。你看,人家都在搬家了,不挖出来还是你的钱吗?挖出啦我和你对半分好吗?拿到手的钱,才是你自己的。“
“可是,可是…“在撒千刀殷切的关注下,丁山期期艾艾地嘟噜半天,才弄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这是我的钱诶,明明是我自己的,你要分我的钱,说话还很有道理得样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