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
听闻这个消息,本为了松阳太守卖官之事而焦头烂额的太子似乎看到了希望。
松阳太守慕容甫是欧阳祁与北戎暗中来往的关键人物,手中肯定掌握了许多见不得光的证据,若这些书信被欧阳璟搜查出来,那么他的太子之位恐怕难保。
此案由欧阳璟亲自督办,他又为了上次柳倾城之事而与自己决裂,此次查案肯定不会留情。
所以,眼下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便是制造麻烦,让欧阳璟不得不从案件上暂时转移注意力。
因此,当听闻柳倾城住进璟王府的羽林轩,同欧阳璟的胞妹住在一起时,欧阳祁计上心来。
只要能挑选合适的时间,选择合适的方法制造一场严重的灾难,最好能一次性伤害到欧阳璟这两个最爱的女人,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销毁证据。
想到这,欧阳祁的眼中划过一抹狠戾的目光,他依照往日的方法招来信鸽,将纸条绑在白鸽的腿上,送往璟王府。
当简阳拆开纸条时,虽然其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其却有令他胆战心惊的力量。
虽心中有万分踌躇,但想到只要遵从太子的命令,便可在马上举行的秋试中平步青云,从此永远摆脱别人对他的嘲笑与贬低,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他无法抵挡功名利禄的诱惑。
简阳将纸条撕碎,放进火盆中彻底销毁,忐忑不安地等待夜幕的降临。
待到夜深人静时,他才悄无声息地偷偷溜出房间,在苍茫的夜色中弓着身子悄然前行,径直来到羽林轩外。
天际的上弦月悄悄没入云层之后,月光瞬间淡漠许多,更给简阳的行动带来了便利。
为了减小被发现的可能,简阳必须速战速决,加快行事速度。
于是,他没有片刻犹豫,在确定四下无人后,便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放轻脚步来到羽林轩的阁楼下,点燃了木质的楼梯。
由于羽林轩整个结构皆是由红木所筑,极容易燃烧,再加上周围多花草树木,所以火势迅速打了起来,熊熊烈焰开始如凶猛的野兽般扑向二楼,那里是欧阳溪的房间。
见火势汹汹,简阳知道他已经无法回头,对于天真烂漫的欧阳溪,他只能愧疚一生。
趁别人还未发现着火,他弓着身子加快脚步,趁着夜色的掩护逃离的现场。
与此同时,闻到烧焦味道的柳倾城疑惑地看向窗外,发现竟有火光从楼下窜起来,眼角的余光瞥到不远处的草地上溜过一抹可疑的人影。
莫非是有人故意纵火?
心中这样想着,但眼下救火要紧,她已顾不得去追查那人。
柳倾城急忙跑到床榻边叫醒正在酣睡的欧阳溪,急忙将一旁的衣衫塞到她怀里,道:“快点披好衣服随我下去!”
“什么事啊?我刚睡着。”
欧阳溪揉着惺忪的睡眼,对窗外的事浑然不知。
“外面着火了!这整座阁楼都是木质的,如果再晚些时候肯定会被烧塌,此刻不逃你就只能等死了!”
柳倾城急匆匆地给她解释了两句,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拉着她的手向门外跑去。
今夜无风,火势虽然迅猛却仍然还未祸及楼上,只不过火势最为凶猛的便是楼梯,那是她们逃生的必经通道。
见楼梯上已是一片火海,欧阳溪被吓得愣在原地,水汪汪的双眸满是惊恐之色。
柳倾城见她的反应,在心中轻叹口气,心想欧阳璟的担忧果然是对的,若自己不在这里,恐怕这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她狠心掐了一下欧阳溪的脸颊,刺痛的感觉很快令对方回过神来。
柳倾城扶着她的肩膀,认真注视进她的双眼,从容不迫地问道:“除了这里的楼梯,阁楼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下楼?”
欧阳溪眨眨眼睛,似乎不明白柳倾城的意思。
只听她又问道:“除了这条楼梯,还有没有其他的通道可以走出这里?”
这时,迷茫之色顿时消减大半,欧阳溪似乎从火灾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之前我闯祸被哥哥罚过禁足,曾从一扇窗户中直接跳到了后院的小土丘上,跑出去玩过。”
“那快带我去!”
柳倾城催促道,火舌已经从楼梯上蔓延而来,开始侵蚀二楼的房间。
只听木头被熊熊烈火烧得吱吱作响,似乎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
这种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欧阳溪明白此刻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她连忙在心中劝自己冷静下来,紧紧握住柳倾城的手,向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跑去。
柳倾城将房门关好,此方法可以暂时抵挡住屋外的火势蔓延,她走到欧阳溪所说的那扇窗边,推开一看,发现窗外就是后院,距离窗口大约三四步远的地方,正好有一座地势较高的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