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罗芳林加害东采英之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连他自己与血云种种布置也讲得明明白白,只略去自己与罗芳林生下孩儿之事。荼邪听得愈发惊怒,在东采英‘胸’口一按,真气所及,果然惊觉他一身强盛内力‘荡’然无存。
荼邪虎目生光,瞪视盘蜒、血云,盘蜒道:“我二人如此行事,乃是为了将军着想。他深陷朝政泥潭,犯下大错,迟早要遭遇祸‘乱’,稍有不慎,便是兵荒马‘乱’,生灵涂炭,累及无辜。说不得,唯有果断行事,提前设法救将军一救。”
荼邪道:“所以你便挑拨我孙媳‘妇’儿杀我孙儿?更夺了他一辈子苦练的内力?”他‘胸’中有隆隆雷声,极为响亮,神‘色’有如凶虎,若盘蜒稍答错话,他立时便动手杀人。
盘蜒道:“前辈曾答应晚辈:‘只要你不伤我孙儿、曾孙儿、孙媳‘妇’儿‘性’命,不害他肢体不全、脑子不清,其余之事,我一概不究。’不知前辈可曾记得?”
荼邪仰天大笑,说道:“老头子说话不是放屁,好,我便饶过你了!”他那“了”字一说完,身形一晃,天上一巨树般的铁拳砸向血云。血云早有防备,身上黑光如龙,朝那铁拳一顶。砰地一声,他被荼邪打飞出去。
荼邪微微一晃,心头一凛:“此人武功仅比老子稍弱,如与盘蜒联手,老子怕还要吃亏。”盘蜒武功变强,血云自然而然便随他‘精’进,此时又比魔猎时长进不少。但荼邪生‘性’最是护短,此刻愤怒已极,豁出‘性’命,也要替孙儿报仇。他左手捏起,便要使出杀手锏来。
血云如踩黑烟,缓缓落地,说道:“气力不除,痛苦不忍,太平度日,心虽炼而不纯。心若纯,气若消,方可挪移潜能,炼化狮心。”
荼邪吃了一惊,心想:“此乃狮心炼化口诀中最高深的法诀,我苦思多年,仅初窥‘门’径,他是如何得知?”他大大咧咧的,稀里糊涂度日,多年不用,早就将这口诀忘得一干二净,此时经血云一提起,猛然想了起来。
他拍着脑‘门’,“啊”地一声,俯身将耳朵贴在东采英‘胸’口,只觉他心跳幽远沉重,响声宛如狮吼,正是荼邪梦寐以求、苦练不得的纯粹狮心。荼邪喜出望外,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回笑声中却满是欢喜,他道:“好小子,算你造化。我荼邪的孙子,将来比我这外公要出息。”
血云道:“老前辈仍要杀我么?”
荼邪笑道:“好一个不破不立。我这孙儿沉‘迷’官场,前呼后拥的,我着实瞧着难受,如今被人赶了出来,倒也正好。”但转眼脸‘色’一沉,说道:“我这就杀往京城,将那歹毒婆娘脑袋拧下来。”
盘蜒道:“老前辈万万三思,前辈虽神功盖世,但罗芳林武艺也极为了得。她贵为天子,手下高手无数,仅比万鬼、万仙稍逊。老前辈不明敌情,此去颇为凶险。”
荼邪道:“你当老子是傻的么?自然是偷偷‘摸’‘摸’的潜入宫中下手了?”
血云冷笑道:“就算你真杀得了皇后娘娘,朝中变‘乱’一生,你那两个孙儿可定活不成了。”
荼邪嚷道:“我将那两人也带了走,谁能拦住我?”
血云又道:“如今天下太平,国富民强,万鬼不敢轻举妄动,诸侯皆臣服皇后娘娘。你一杀她,诸侯闹得闹,反的反,万鬼派大军袭来,无数百姓都要遭殃。老前辈徒然快意恩仇,难道便不顾大局了么?”
荼邪终究是当世豪侠,并非‘毛’‘毛’躁躁、不计后果的莽撞少年。他沉‘吟’片刻,长叹一声,说道:“惹不起,我难道还躲不起么?”
盘蜒问道:“老前辈要离开此处?”
荼邪盯着他道:“罗芳林那婆娘知我住处,我虽然不惧,但终究极为麻烦。偏偏你二人又不让我杀她。你们带我孙儿老友来找我,不就是让我卷铺盖走人么?”
血云笑了起来,说道:“前辈心思粗中有细,令人好生佩服。我定劝阻皇后娘娘,让她好好对待东将军如今妻子,衣食决计无亏。”
荼邪闭目片刻,面‘露’恼怒,说道:“说完屁话,你们还不快滚了?”他虽知外孙因祸得福,但却不喜此二人‘阴’谋诡计,更不想让此二人得知自己行踪,故而出言驱逐。
盘蜒、血云了却心事,早不想多留,又一齐行礼,就此辞行。
两人离了幽青山,盘蜒忽然问道:“血云,你...你可知我为何要陷害将军?”
血云笑道:“你自己不知道么?”
盘蜒道:“我只觉得卦象如此,便随手做了,全想不到这般作为又何苦来哉?平白无故的留下一极大隐患。”
血云身躯燃起黑火,面目已瞧不真切,但双眼闪着红光,他道:“你当初为何在书册上留下名字?”
盘蜒道:“我....我委实不知,也是...随手而为。”
血云冷冷道:“因为你仍在做梦,你见过那些神功,你在梦中与真仙打过‘交’道。你觉得这世道空空‘荡’‘荡’,太过无聊,故而你多管闲事,要让它们一一在人间重现。”
盘蜒低声道:“是么?原来是这样?原来只不过是兴之所至。”他声音软弱,却又有几分窃喜,仿佛逃过责骂的孩童一般。
血云嗤笑起来,说道:“你想的‘挺’美,但或许终将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其余人定然不成,唯有我是你的心血,你的杰作,你的依靠。”
盘蜒心想:“你也是我的灾祸,我的心魔,我的罪孽。”
血云道:“我察觉到你心中念头,你怕极了那斗神,却又恨透了他。这下可好,我与你一般心思,但咱俩还远远敌不过他,阎王中只怕也无人是他对手。可你喜欢竹篮打水,我喜欢水中捞月,你我都穷极无聊,行事‘乱’七八糟,既然他送上‘门’来,我俩有了活计,那岂不是一桩美事?”
盘蜒只觉前路艰险,不愿想象,悲叹一声,转过身,迈步行向远方。血云则神‘色’冷漠,身影变得模糊起来,飘上云中,就此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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