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过去了,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之痛。
“没错,的确无需再提啊,我当年运气好一点才胜过邱兄得了状元郎,好汉莫提当年勇嘛。”
墨伊河轻轻笑着,一副很和气的模样。
邱道明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了,只能放下酒杯以掩痛楚。
他当年立志要为凉荒正名,豪情万丈,可惜却不敌墨伊河,如今这么多年的伤疤再次被墨伊河揭开,鲜血淋漓。
“邱兄,多年不见,怎么能放下酒杯呢,来,伊河敬你一杯。”
墨伊河咄咄逼人,摆明了要让邱道明出丑。
“是啊,邱兄在凉荒修行一日千里,现在是看不起我等了吗?”
“邱兄,快快举杯,今日得痛饮才是。”
“嘿嘿,就是啊,必须不醉不归!”
……
其余儒修也大都附和,笑里藏刀,要让邱道明举杯手颤,以此嘲笑。
邱道明脸色铁青,都说文人杀人最疼,因为动的是软刀子,一片一片地割掉人的血肉。
“难道邱兄修行精进,已经看不起我等?”
墨伊河笑意深沉,直接给邱道明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喝与不喝,都得颜面扫地。
“我凉荒,怎能憋屈至此……”
邱道明脸色涨红,这一次他本想证明凉荒不是云秦蛮荒,可没想到才一开始便被针对了。
“算了算了,邱兄可是凉荒之人,背后有一个营的重骑军,我们怎么惹得起?”
墨伊河叹息,不断地挤兑邱道明。
一部分人在点头,叹息不已,将邱道明捧得很高,当然这只是嘲讽,只为孤立邱道明。
“咳咳咳……”
文人最重风骨,邱道明被如此针对,一个气机不顺,竟是咳出了血丝。
“邱兄,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生我们的气了吗?”
墨伊河还在惺惺作态,而后关切地招呼来下人,要让人带邱道明去休息。
“不必。”
邱道明摆手,眸光有些冷。
他知道等会儿便是众多儒修议谈蛮族,墨伊河此举是想将他彻底赶出,令他无法在与蛮族论道时有所表现。
“邱兄,你身体似乎不太好,等会儿再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墨伊河佯作关切,但眼中有不屑闪过。
身为大儒,哪还会染上风寒?墨伊河这是在嘲讽,更是在威胁!
“若是有顽疾敢来,道明自能祛除。”
邱道明冷哼,不愿放弃为凉荒争光的希望。
墨伊河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怒意,邱道明这是在将他比作顽疾污秽。
“伊河就怕邱兄道行不够,祛除不了这风寒恶疾!”
墨伊河冷笑,拂袖而去,寒声道:“来人,送邱大人回房歇息!”
邱道明手掌微颤,没想到竟然是这番结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醇厚嗓音,一步一狂歌。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凉荒。”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