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嘀咕了一句:这么有缘分?都认识这对夫妻吗?
骆晴晴从墓园回来,刚下车,一直站在门口的吉祥就迎了上来:“太太,老爷过来了!”
“哦,好的。”她正了正神色,徐徐走进了客厅。
方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沙发上似乎都已经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直到她走过去遮住了一道阳光,在他对面坐下来之后,方恒山才醒了过来。
“回来了!”方恒山坐直了身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
他自然是欣喜的,昨天她突然联系到他,说要谈谈上次合同的事,怕她再次反悔,今天琢磨着宇翔上班去了之后,就过来了。
“董事长,您好。”骆晴晴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方恒山挥了挥手,让吉祥带着佣人都先回避一下:“你们都去忙吧,我跟大少奶奶谈一下他们婚礼的事!”
“哎!好的!”闻言,吉祥没有任何怀疑,语气里甚至带着轻快。
看来,叫了这么久的太太,看来终于可以名副其实了!
骆晴晴看着佣人们都悉数走了出去,浅浅地笑了:“还是您比较有手段。”
“既然你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只要我不告诉宇翔,你一个月后就会离开他,我当然要好好配合你了!”方恒山边说,边拿出旁边的一个档案袋递给她:“这是你要的房子和存款,生效日期是你彻底离开方氏离开方宇翔的日子。”
骆晴晴接过来,却没有打开去看。她知道,眼前这个老爷子期待这个合作已经很久了,迫切的心情比她更加强烈,他自然没有心思再跟她为了一点钱兜圈子。
“谢谢!既然我已经决定离开您儿子,那当然是越快越好。但是我想用这一个月好好地把我自己的去处打理好。所以,最晚一个月,这份合同肯定会生效。”骆晴晴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平静入水,嘴角只噙着淡淡的笑。
没有人知道,她在如何强压着自己汹涌澎湃的心情。只是,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方恒山看到一丝一毫。
“既然你再次找到我,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方恒山端起杯子,貌似在不经意地提起,其实他探究的眼神根本没逃过骆晴晴的眼睛。
“放心,下周我就会把流产证明送到您手里!”骆晴晴坚定地说:“既然我不爱你儿子,我当然不会再留下他的孽种!您请放心!”
方恒山眯着眼睛,有点不太相信地扫了一眼骆晴晴的表情。他不知道她和宇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她真的能离开宇翔,管她怎么样……
“但是,子萱……”
“这个您也放心!”骆晴晴了然地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递给他:“你儿子已经把子萱过户到了他名下,而且已经正式改名为方子萱。既然已经不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给你们留下。再说,女儿跟着你们,肯定会跟着我过得安逸!我又为什么要自不量力地跟你们争夺子萱的抚养权呢!”
方恒山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从档案袋里拿出合同:“那这条‘方子萱的抚养权归方家’一定要加上!”
骆晴晴没有吭声,看着方恒山戴着老花镜兴奋地颤抖着手在合同里加了一条,然后爽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有那么一刻有点怔神……
“骆小姐,那我们就当面签了吧!我带着合同来,如果能带着合同回去,会放心一点!”方恒山把一式三份的合同和签字笔推到了骆晴晴面前。
“好!”她忙抚了抚情绪,快速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方恒山满意地带着合同离开了别墅,骆晴晴的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恨意:对不起了!虽然知道您很爱您的孙女,但是,她是我的唯一,任何时候,我都不可能用女儿做交易!
想起那天在公安局户籍处过户改名字的一幕,骆晴晴苦涩地笑了笑:如果方宇翔知道子萱从来就没有真正改过名字,会不会杀了我呢!
送走了方恒山,她旋即上楼拨通了一个号码:“余主编吗?您好,我是骆晴晴。对,对,是我。上次跟您谈的那个报道,您先排在下个月下旬刊登吧……好的,谢谢您!”
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浪花翻滚的大海,她的眉心慢慢地蹙起,盈盈水眸里荡起一抹忧伤。
方宇翔啊方宇翔,为了你,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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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人民医院妇产科,手术室外。
麦萌握着骆晴晴的手,最后一遍问她:“晴晴,你去年才做过一次宫外孕手术,你真的打算不要肚子里这个孩子了吗?”
“嗯。”骆晴晴坚定地点了点头,眸子里没有一丝犹疑。
“这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啊!不管你跟方宇翔之间有多大的恩怨,但这孩子是无辜的啊!”麦萌不误心痛地劝她。
七年前,她用同样的话劝她,后来苦口婆心地她终于打动了骆晴晴,她没有去做人流,而且生下了聪明可爱的子萱。只是今天,她看到骆晴晴的眼睛里,不再是当年的绝望和伤心,而是,浓浓的恨意!
“萌萌,你就别劝我了!都这个时候了,我要是犹豫的话,我就不会下决心不要这个孩子!”骆晴晴放开麦萌的手,艰难地冲她挤出一丝淡淡的笑:“等会我,听说这个手术很快!”
说完,她坚决地走进了手术室,头也没回!
半个小时候。
看着对面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麦萌连忙站起来冲了过去,却不小心撞到了从侧面走过的一个女孩,两个人手里的化验单都被撞得飘了出去,落在了各自的脚下。
“哎呀,你慢点啊!赶着投胎啊!”麦萌看都懒得看一眼差点被自己撞飞的女人,骂骂咧咧地捡起脚下的单子,赶紧去手术室扶下了骆晴晴。
被撞得差点摔倒的肖雨心,苦涩地勾了勾苍白的唇,讷讷地爬起来,捡起自己手边的单子,像个木偶一样,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