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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蜗牛似的，怎么挪也挪不动。他看了看时间，只好先把电话打给助理汪菲儿：“我电脑里有一份年初做的预算报告，我前几天核对了一下数据，前几个月跟实际发生的差不多，你把数据先改一改给方总送过去！我待会上去给他解释！”

    汪菲儿挂了电话，连忙吩咐会计科、出纳科和核算科几个重要科室的负责人碰头改起报告，财务部上上下下紧张得就像鬼子进村。

    刘凯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方宇翔办公室里的讶异气氛，看到他那张冷怒的脸时，悄悄地撇撇嘴坐了过去。

    方宇翔靠进椅子里，惜字如金地说：“招人！”

    “招人？”刘凯纳闷地蹙了蹙眉：“你不是一直倡导精简机构精简岗位精简人员么？”

    方宇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没说招人就意味着人员和岗位增加！一方面通过招聘，吸收点业务精或者挤出扎实的新人，另一方面，从严考核工作业绩，每个月每个部门必须出去至少三个人！至于如何竞争，每个部门自己拿出方案交上来！”

    刘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些事，还需要你亲力亲为吗？”

    “这话说意思是我这几年一直生活在傀儡的角色中？”

    “我可不敢说我这几年一直在给傀儡打工？”

    两个人正在开玩笑，一楼前台的电话打了进来：“方总，有位叫骆晴晴的女士找您！”

    方宇翔怔了怔，眸子里闪过一丝犹疑，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在他印象里，除了上次跟麦萌来过之后，根本没来过这里！

    怎么一声不吭就找来了？

    “让她上来！”方宇翔挂了前台的电话，用手机去拨骆晴晴的电话，却提示关机。他正准备放下手机，才看到了她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发给自己的短信：这些孩子快让我崩溃了，我想去散散心，你要是忙的话我去找你？

    一上午被一个财务部气得焦头烂额，居然没发现她发来的短信！他轻笑着摇了摇头，眸子里立刻荡漾起浓浓的柔情宠溺。

    刘凯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最高瓦数的电灯泡，讪讪地站起身：“我去让他们起草招聘启事和内部绩效考核的通知！”

    刘凯刚转身，方宇翔坚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我走之前，必须让方氏达到即使无人掌舵，也能平安顺利地运行！”

    刘凯的背微微僵了僵，旋即唇角弯了弯，眼神里流露出欣赏，转身调侃地说：“一定让你走得安心！”

    刘凯刚走出办公室，就遇到了汪菲儿拿着一沓资料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走来，满脸忐忑。他挑了挑眉，报以同情的笑，瞧这一张诚惶诚恐的脸，等着挨完骂去你们王总监那里找安慰去吧！

    方宇翔起身正想出去接骆晴晴，汪菲儿敲门走过来呈上了报表。

    “这么快又重新做出来了？王显达回来了？”方宇翔没有接，抬眸怀疑地睨了一眼把头低得快要挨到了桌面的汪菲儿。

    “没，没有！不，不是……是，是王总监指导我们做的，他，他马上上来给您亲自汇报！”汪菲儿慌忙抬起头，结结巴巴地答道，拿着报表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方宇翔冷着脸结果报表扫了一眼，刚刚舒展开一点的眉心又渐渐地紧了，汪菲儿化了精致妆容的小脸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啪——”方宇翔狠狠地把手里的一沓资料扔了出去，成沓的报表在升到空中最高点之后，呈天女散花状洒满了办公室的每个角落。

    “对，对不起！”汪菲儿吓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也不顾穿着超短裙，忙跪下去捡那些飘落到各处的资料。

    方宇翔面无表情地坐直了身子，噼里啪啦敲了一阵键盘，对还在弯腰捡纸的汪菲儿笑着说：“既然是扔出去的垃圾，就不用捡了！通知财务部所有人周末免费加班学习财务基本知识！谁要有意见，立马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内部网的通知我已经发出去了，还请汪助理回去好好给财务部的兄弟姐妹们解释解释！”

    汪菲儿转头，看到的是一张嘴角扬得高高的笑脸，可不知道为何，她却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她真的听不出也看不透那笑容是什么意思。

    所以当骆晴晴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地狼藉的纸张和汪菲儿弯腰跪在地上弯着腰在“捡”和“不捡”中纠结的狼狈样。

    骆晴晴俯身捡起不小心被自己踩了一脚的表格，扫了一眼，把疑问的眼神投向高高在上的方宇翔：“我来得好想不是时候？”

    汪菲儿扭头看了一眼骆晴晴，连忙捡起剩下的所有资料捧在怀里，深深地给方宇翔鞠了一躬：“方，方总，我，我们很快给您，给您拿上来！”

    方宇翔已经懒得理她，恨不得一眨眼她就从眼前消失，不要这么不识趣地阻挡了自己看向某个人的视线。

    汪菲儿正准备灰溜溜地逃走，骆晴晴温和地笑了笑挡住了她：“不好意思，能不能把你手里的资料借给我看看？”

    汪菲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认真的样子，扭头询问的眼神看向方宇翔，见大BOSS没有反对，一股脑把手里凌乱的资料全给了骆晴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了出去！

    “原来你上班的时候这么凶，那么漂亮的女孩都被你吓哭了！”骆晴晴走过来，嗔怪着说。

    “难道你想看到我被他们气哭不成？”方宇翔已经迎了过来，伸出双臂，脸上的神色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副委屈撒娇的样子，快得堪比川剧的换脸。

    骆晴晴伸长胳膊挡住了他欲要拥抱的臂膀，略略娇羞地说：“你敢光明正大地在办公室里玩潜规则，我还怕被别人笑话呢！”

    “谁敢笑话我？来啊！我让他们来免费看激|情戏，他们都不敢！”方宇翔坏坏地笑着上前两步，想要霸王硬上钩。

    骆晴晴及时地捻起一张纸横在他眼前，“难怪你会生气，我看到这样的数据我也是哭笑不得！”

    “哦？”方宇翔从她手里拿过那张表格，饶有兴趣地问：“你也懂财务？”

    骆晴晴趁机远离他几步，把汪菲儿给她的报表全部放到了桌上，撅了撅嘴，“我没学过财务，但是我对所有的数字都非常敏感！”

    方宇翔眸光微闪，等待着她的下文。

    骆晴晴晃了晃手里的一张表格，指着其中的一行数据，叹了一口气，“这个汇总的一看就是用了统计函数，可惜啊……”她说着，皱着眉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方宇翔凑上来扫了一眼，问道。

    V.回家给我生孩子

    骆晴晴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回答，王显达火急火燎地推开门走了进来。连门都没敲，一进来便半屈着膝大口喘气：“来了!来了！”

    他喘完气，抬头的时候才注意到方宇翔旁边站着骆晴晴，讶异地笑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不就是要处理一下做事没做好的员工么，用得着夫妻俩一起商量着才能形成决议吗？”

    方宇翔瞪了一眼他，脸上写着大大的“懒得理你！”

    “接着说！”他对骆晴晴还未解释的东西很有兴趣。

    骆晴晴莞尔一笑，“可惜他们在用这些复合函数的时候，每一组的数据都只取了小数点后面的两位数，在汇总的时候也是只保留了小数点后面的两位。这样以来，汇总表上打印给你看的这些面上的数据是对不上的——正确的数据隐藏在看不见的小数点后面！

    再加上这些数据的单位是‘万’，你想想，嗯，你这是月报吧？我看看……一百二十多个分公司，每个分公司每天都有一个数据，也就是说有四千个左右的数据。每个数据小数点后面第三位要被忽略掉的话，其实真实被抹掉的是四千万的十几倍到四十多倍….”

    说着说着，她还故意掰了掰手指，皱着眉做痛惜状：“太奢侈了！你们每个月会把几十个亿的钱损失在这一个EXCEL函数里？”

    “啧啧！”方宇翔给她伸了个大拇指，满脸赞赏：“被你这么一提醒，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方氏这么财大气粗，每个月会因为一个小数点把几十亿毫不在乎的甩掉！”

    坐在沙发上的王显达突然如坐针毡，脸上的颜色像万花筒似的，五彩斑斓——从一进门时因喘气有点微红到被骆晴晴的话惊得发白，再听到那个“几十亿”时，脸色又变成了猪肝色！

    “喂！这么大的罪名，我们财务部可担当不起啊！”王显达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从骆晴晴手里拿过那些报表，低头检查的时候，额头上的汗都落了下来。

    “噗——”骆晴晴看了一眼吓得心惊肉跳的王显达，又看向一脸沉思状的方宇翔，捂着嘴笑道：“好啦！你明知道只是这张表没有跟实际情况核对罢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还会等着我来提醒你吗？不过，你怎么会把你的下属吓成这样，这么大的错误都没发现，就敢把这数据给你报上来了？”

    方宇翔笑而不语，没有看电子版的公式，没有用任何计算功能的设备，扫了一眼打印出来的结果，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看来这丫头对数字果然有点天赋。

    王显达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但他知道这数字跟实际情况肯定是不一样的，怪只能怪自己的人忙中出错，恰巧被骆晴晴发现了问题。他抬眼嘻嘻笑着看了一眼方宇翔，嘻嘻笑着说：“吓我一跳，我马上让他们核对！”

    说完，他拿出手机当着方宇翔的面怒气冲天地给汪菲尔打了个电话：“你们也太大意了吧，打印出来的东西核对都没核对就急着拿上来交给总裁？就算总裁要的急，你们也不能随便弄个数据敷衍领导啊！就你们这些人，没长糊弄人的智商，倒是长了不少糊弄人的勇气！仔细检查你们交上来的东西，EXCEL函数用得不得心应手的话给老子用计算器、用珠算、用笔算、用心算，也得给我把真实结果计算出来！哎哎哎，心算就不要用了，就你们这点智商！快点核实！”

    汪菲儿挂了电话，委屈地泪流满脸：我干的是为你端茶倒水递文件的助理活，凭什么数据出了错误也怪我啊！就算是神童，这么短的时间要这么多的数据，不出错才怪！

    方宇翔斜睨着王显达，“随便招聘一群中学生，估计都会比你们部门的那些人强吧！”

    骆晴晴悄悄瞥了他一眼，不服气地撇撇嘴：你才是中学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