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他疯狂地打开袋子,里面果然是骆晴晴!
她脸色惨白,额头上有好几处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嘴巴里被塞着毛巾,手脚还被捆着,还好,她的眼睛虽然闭着,但眼皮在微微跳动,身上也有温度……
方宇翔狂喜着扯出她嘴里的毛巾,抱住她的头使劲地亲吻她的脸,早已经泪流满面的他,一句话再也说不出口。
“晴晴,亲爱的……亲爱的,快,快醒醒!”他终于缓过神来,仓皇地去解绑着她的绳子。
骆晴晴的嘴巴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来,眼角流出了一滴清澈的泪,低落在他的手上,滚烫的温度仿佛比浑身的伤口还要侵蚀人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别害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我们回家!”他吻干她脸颊上的泪,舍不得再放下她,只好一只手扶着她的身子,另一只去着急地解绳子。
绳子终于解开了,方宇翔看了一眼五六米高的斜坡,咬紧牙,可受伤的双臂还是抱不起来她。
他突然想起还有手机,慌忙从口袋里去摸手机给王显达打电话。
电话还未拨出去,就听到有车子开进来的声音,他忙抬头望去,果然是王显达那辆招摇的白色卡宴!车还没停稳,王显达和刘凯就跳了下来。
“快,打……救,救她……”方宇翔深邃的眸子里终于闪进一丝希望的亮光,不顾自己满身伤痛,抱着骆晴晴的头,急切地喊道——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是用尽了他的整个生命在求救。
王显达和刘凯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表情严肃地先把骆晴晴抬上了车,转身却看到方宇翔无力地坐在地上,浑身是伤,想站起来都力不从心,嘴角痛得一直在抽搐。
刘凯走过去扶他的时候,眼睛都已经红肿。刘凯的手刚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方宇翔努力地睁开被血水和泪水模糊了的眼睛,虚弱地命令道:“先……救她!”
说完,他的脖子一歪,昏倒了过去。
“快,快先扶他上来。”
“妈|的,这的速度真TM慢……”
……
————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药管……骆晴晴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刺眼苍茫的白。
待她的眼神有了焦点之后,她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吊针,看到了身旁的各式仪器,也看到了麦萌和张嘉铭或惊喜或激动的脸,慢慢在自己眼前放大。
“哇……醒了醒了,晴晴醒啦……亲爱的,你吓死我了……”张嘉铭眼里噙着泪花,说话的时候激动得不知该把那只妖娆的兰花指放在哪里。
“喂——别离她这么近,你刚回来,身上风尘仆仆的,细菌病毒太多!”麦萌一把把张嘉铭拉到了身后,回头嬉笑着问骆晴晴:“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哪里痒?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
骆晴晴突然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的,鼻子酸酸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暖暖的笑。
两天了,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小黑屋子里,见到的都是蒙着脸的凶恶男人。她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用子萱的照片把她骗出去,然后她不知什么时候被身后的一个人捂住了嘴,晕了过去……待她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在那个黑色的屋子里。她听到外面的大房子里有一个领头的男人,在吩咐另外几个人给方宇翔打电话……
对了,他呢?她微弱的记忆里,好像在最后昏昏迷迷的时候,感觉到了他抱着她,好像听到了他在呼喊她……
“他呢?”她笑着问麦萌,嘴角扬起的时候,却觉得心里突然空荡荡的,仿佛被一把焦灼的大火烧过,只剩下一阵阵令她害怕的荒芜。
“嘉铭,快,晴晴叫你呢!”麦萌的眸光闪了一下,拽了拽站在自己身后的张嘉铭。
“他呢?”麦萌异常的举动让她立刻敏感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突袭心尖,第二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喉间异常干涩,说话变得十分的艰难。
“亲爱的,你刚醒来就惦记着他!把我和嘉铭当空气啊!”麦萌虽然佯装吃醋,但她红红的眼睛却骗不了骆晴晴。
骆晴晴把视线转到张嘉铭脸上,目光坚定:“嘉铭,他呢?”
张嘉铭心虚地看了一眼麦萌,低头绞起手来。
骆晴晴着急了,霍得坐了起来,可是身上的伤口突然被牵动,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吓得麦萌和张嘉铭呼啦一下围上来,把她按了下去。
“你这是何苦呢!非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是吧?非要让我们为你提心吊胆你才满意是不是?”麦萌低吼了一声,气得把烟掏出来,原地转了三圈,把烟狠狠地扔进了垃圾筐里。
“你疯了吧!”张嘉铭把麦萌拉住,按进了旁边休息的沙发上:“她刚醒来,你就这样吼她,你不怕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啊!”
闻声赶进来的护士轻声地斥责沙发旁边的两个人:“闹什么呢!病人的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请你们出去吧!”
“对不起啊!刚才太激动了,保证现在开始说话不超过十分贝!”张嘉铭压低声音,赶紧陪着笑跟护士那道歉。
“护士小姐,跟我一起来医院的,有没有一个男的,叫方宇翔?”骆晴晴挣扎着坐起来,急切地问护士。
“哦,方总啊!他在隔壁的ICU,现在还没醒来!”护士小姐检查了一下针头和吊瓶,说得云淡风轻。
“还没醒来?他……”骆晴晴的眼泪唰得就涌了出来。
“没事,生命体征还算正常,但是身上受了重击,而且脑子里有中度脑震荡,醒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护士安慰她。
“那,我来医院多久了?”她听了护士的话,终于舒了一口气,可眼泪还是悄无声息地可劲往下流。
护士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你们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是上午九点钟,现在是晚上六点钟。”
骆晴晴忙擦了擦眼泪,“我,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好像没什么大碍。我想,我想过去看看他!”
“不行!虽然您身上的伤没有大问题,但您现在身体很虚弱,还有点轻微脑震荡,需要卧床休养至少三天!”护士直接冷冷地拒绝了她,转身对麦萌和张嘉铭说:“病人需要静养,请你们注意点。”
目送着护士走出了病房,麦萌凑上来一脸坏笑:“这下安心了吧!我们刚才不是不敢告诉你,我们是觉得护士说出来的可信度比较高!是吧,嘉铭!”
“恩恩,是的!”张嘉铭赶紧附和着点头。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方宇翔究竟是什么状况。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那边ICU病房门口围了一圈人,麦萌悄悄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方宇翔浑身插满了管子,而站在外面的人无不神色凝重。而医生的话永远都是危言耸听: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妈|的,老娘最恶心听到这句话!忒俗!”麦萌愤愤地骂了一句。
张嘉铭知道,她只是把所有的担虑发泄出来而已!ICU——这几个字母代表的是什么,想一想都让人乐观不起来。
刚才听了护士的话,他们的心和骆晴晴的一样,终于放了下来:好不容易看到晴晴那么安心地跟方宇翔生活在了一起,绝对不能让她的幸福这么短暂。
幸福可以来得晚一点,但千万不要太仓促!
“萌萌,我想去看他。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我这几天虽然被他们绑了起来,但是很奇怪,他们的老大好像一直吩咐他们不能虐待我!每顿饭都有给我吃,没有打我没有轻薄我,我身上的伤都是在被装进了麻袋之后才受的!所以,我真的没事!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骆晴晴拉住麦萌的胳膊使劲摇晃着,语无伦次地求她,眼泪止也止不住。
麦萌的眼圈也红了,她最见不得女人在自己眼前哭。“哎呀,好了好了,我去给你想办法好不好?”
“嗯!”骆晴晴终于点了点头。
麦萌和张嘉铭嘀咕了一阵,过了一会,悄悄地推进来一把轮椅。趁护士不注意,一人推着轮椅,一人提着吊瓶,把她推出了病房。
当骆晴晴坐着轮椅出现在ICU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王显达和刘凯,还有方芳。
她看到方芳的时候,苍白的脸上想努力挤出一丝笑给她,可是嘴角刚动了动,鼻子一算,眼泪先掉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受伤。
见她喃喃地说着道歉的话,方芳心里揪得酸痛,走过去蹲在骆晴晴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浅浅地笑了:“傻丫头,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如果非要找到罪魁祸首,我不该把婚礼地点选在那个地方……”
“谢谢你!”骆晴晴抿了抿唇。
方芳看了一眼身后的ICU,“去看看他吧,刚才他的手动了动,医生说可以进去。但是我们几个,都没勇气进去,他肯定最想见到的是你。”
骆晴晴点了点头,转身对麦萌和张嘉铭一个放心的眼神,从张嘉铭手里拿过吊瓶挂在了轮椅的吊瓶架上,自己滑着轮椅跟着方芳走到了ICU门口。
方芳轻轻地转动门上的把手打开门,骆晴晴滑着轮椅,缓缓地走到了方宇翔的床前。
他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粗细不一的管子,两只胳膊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着紧紧的固定着,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平日里那双暗含坏笑的深邃眸子微微闭着,唇上毫无血色。
骆晴晴的喉头发紧,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眼泪很快模糊了双眼,她才悄悄地抹了抹泪,近一步上前握住了他的几个露在外面的手指。
他的手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吓了她一跳,直到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里微微弯曲,她的嘴角才扬起一抹欣慰的笑:你还好着呢,对吧!你快醒来啊!马上就是周末了,我们还要去接我们的女儿子萱……
心里默默地念着,她又忍不住泪如泉涌。她怕她的声音打扰了他,只是默默地流泪,不敢出声。
他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呼唤,手指动得越来越频繁,嘴角也似乎抽了抽。
骆晴晴忙抬起手背擦了擦泪,惊喜地凑上去,轻声问:“你醒了,是吗?”
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地划了一个圈,仿佛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唇角扬起笑,狂喜的眼泪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晴晴……是你吗?”他干裂的嘴唇突然微微张了张,吐出几个微弱的声音,眼睛好像正在努力地睁开。
“恩恩,是我……”她抬手在他苍白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心里痛得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