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弄,小公主成了被洗之马,那一无所有、唯两袖余香的某“君”,又是谁呢?这个可就见仁见智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得太透!
反正蔡五郎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有心调戏照姐姐。
谅这照姐姐也不会把这层窗户纸随随便便地戳个透明。说穿了,那就俗了。照姐姐是高明至极的女才子,当然更懂得含蓄雅骚的乐趣。她定然不会撕破脸当面给蔡五郎一些脸色看。
果然这易安居士并没有翻脸。
不但不来揪出蔡五郎这首诗中隐藏的磁力条恶趣味,反倒假装是图样图森破,浑然没把这诗意往那黄段子方向去想,一味地加以谬赞。
倘若搁在后世八百年后,这蔡鸟丝意外得到大才女如此的吹捧,定然要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偏偏此刻并不是八百年后,身为蔡京家第五郎君,这驸马都尉也不是什么穷鸟丝。
他当即做出的反应,跟穷鸟丝完全两样。
蔡五郎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他一直相信自己是一块有待雕琢的浑金璞玉。这并不算是蔡五郎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自我感觉良好。这其实是有官方认证的!想想看,这赵佶是个多么有才华的神仙似的俊逸人物啊!踏花归来马蹄香,七个字,就道尽了三段式装逼意境的精髓。王国维又用了多少个字来加以诠释?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算标点符号,这足足五十个字。
赵佶跟王国维之间的实力差距,那就是风清扬跟田伯光之间那么悬殊。
当然这蔡五郎是不晓得王国维是谁,更加不认得风清扬和田伯光。可是,其中所蕴含的这个道理,他却是懂得来不能再懂!只不过,让蔡五郎亲口论述起来,他大概会用王维、杜甫、周邦彦和柳三变作例子,来代替王国维、风清扬、以及田伯光。
总之蔡五郎不是穷鸟丝!他的才情和潜质!乃是赵佶大大亲自认证过的!
所以,此刻得到了李清照的一番谬赞,这蔡五郎并没有飘得来一时忘记自己姓啥,恰恰相反,他甚至还倒过来猜疑:这照姐姐是不是有点浪得虚名?难道她的实力,仅仅就止步于此?
要知道,文艺的境界,既在于装得一手逼,也在于朦胧想象之美。
后世有人说得极好:诗歌之美,在于一头雾水!
这蔡五郎所咏二十个字里头,其实是没有点破中心思想和段落大意的。点破了就没有了满头雾水的高斯模糊效果。
“唯余香两袖”的背后,另藏有“十分绝妙”的脑补余地。
至少蔡五郎本人是坚信不疑:这背后,引而不发的那个含蓄主题,确确实实是,堪称绝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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