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不可无,一边解嘲道:“孩子还小,不懂事。”
忽的又听喜娘喊道:“瞧这孩子,怎么把衣裳穿反了。”
剩下一院子的男人,说话也不是,沉默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停也不是,动也不是,只好个个金鱼望天,兀自憋笑。
终于余光隐约瞥见佛像后有人影走出,接着听得喜娘轻咳一声:“咳,辛瑶已换好衣裳。”
众人长吁一口气,甚至有人因神经太过紧绷身子太过僵硬而扭头甩手活动着筋骨。
只见一位身段窈窕的姑娘缓缓迈出,倾城之貌可爱动人,清雅绝俗秀丽无比。
“宣洺,好看吗?阿喜,姐姐穿这身裙子怎么样?”辛瑶扑闪着明亮大眼,没有尊称,而是亲切地称呼柳宣洺的名字,兴奋而期待地问道。
“太好看啦!我也要穿新衣服。”阿喜高兴地拍手大笑,一蹦一跳地打算选套新衣裳,却被喜娘一把拉住。
阿喜不比辛瑶白皙透亮、天生丽质,至少得先拖着去把脏兮兮的黑脸洗干净。
柳宣洺见到华装后的辛瑶不禁一顿,碧色裙摆被吹面不寒的春风荡起千层水花,正与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倩影重叠。
难怪总觉得辛瑶似曾相识,柳宣洺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曾在青萦山下惊鸿一瞥。
多么熟悉的画面,即使现在一闭上双眼,还是能浮现出那时辛瑶的顾盼生姿。
柳宣洺心下自责,早该在街头辛瑶介绍自己是青丝门弟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而她只不过换了一身破旧衣裳,自己竟差点认不出来。
本以为要等到达京都后,再好生费一番功夫才能寻到辛瑶,岂料途径扬州之地便有缘相识。
柳宣洺定眼仔细打量这个缘分奇妙的女子:“在我们阔海之端的夷州,青山绿水,女子皆是出了名的水灵美貌,可现在柳某看来,却是无人能及辛瑶姑娘,纤姿一晃若芙蓉,惊鸿一瞥胜星华。”
辛瑶羞赧一笑,说话声也细腻了几分:“真有这般好看?嘻嘻…可是,可是你送的衣服太多了,我几年都穿不完。”
“怎会穿几年?春宜艳妆,夏宜清爽,秋宜淡抹,冬宜华雍,这些衣服都是给你当季穿的,下季便该全数换掉。”
辛瑶惊奇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以前在青萦山时,瑾柔姑姑巧手缝制的衣裳光鲜璀璨,也不过一季两套衣裙而已,现在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奢华。
柳宣洺继续娓娓道来:“在我们夷州,女孩子非常注重穿衣打扮,雪前着庄服,月下披素衣,不同场合需寻得不同色彩不同样式的服饰来搭配。
就色彩而言,年纪较长者多着铁锈红或深玄色,稍年轻些偏爱高贵淡雅的堇色,而更为年轻且白皙水灵的小女孩,如同辛瑶姑娘这般,则适合天水碧或鹅黄色;就样式而言,正逢春意盎然时节,花纹则以如意纹、流苏串花之类为流行……”
“别!”辛瑶听得一阵头疼,“别再说了,你这番穿衣道理,比师父教的心法还难上数倍。”
柳宣洺愕然,无论是不是在夷州,但凡女子听到关于服饰的话题,都会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辛瑶显然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