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剑于阳光下森然一闪。
顾长歌瞳孔骤缩。
眼前光影一暗,身侧却明光一闪。
言臻用力过猛的身形没能及时收住,整个人呼哧哧微趴着身子撞向面前一颗粗壮的树干。
顾长歌与百里荣晨两人重重倒地。
王鑫身形忽闪,飞跃在半空中的清越身姿已然消失。
危机解除。
三人却有些傻眼。
言臻是被撞得脑门一空,百里荣晨也是后脑勺磕在地上,瞬间的疼痛让他猛地抬头,迎上顾长歌温软的唇瓣。
顾长歌还没从突然消失的王鑫身上回神,便被唇上微凉微软的触感给吓得一懵。
言臻此刻只觉眼前金光闪闪,百里荣晨和顾长歌却在心底炸开一道烟花。
无心一吻,一吻惊心。
身体其余所有感官被尽数剥夺,只剩唇上和侧脸那柔软湿糯的触碰被无限放大。
仿佛呼吸都变轻变细,唇角溢出的细长却氤氲的两道气息仿若春风化了细雨般越过林原春盛的广袤平原,终于在春景最盛的中央交叠缠绵。
他便在这样的香气和温柔中沉醉,半晕半醉仿若深陷迷离梦境,梦里长风如许,迷雾尽散,有美舞剑,翩若惊鸿,桃花缱绻,暗香如故,于是他放弃挣扎和浮沉,索性做了这一生中最为华美和柔和的一场梦。
那种恍若前生的秾丽愉悦,深深镌刻在心底,便也成了此后这一生永不敢触碰的沉醉和痛。
一梦恍如前生,再醒已至今世。
时过境迁,原来不过一刹。
“嗯...”顾长歌闭着眼突然无意识地一声闷哼,随即身子一斜,倒在百里荣晨背后。
有风过,冷不丁打在百里荣晨的身上和怀里,他微颤,生命里从未有过这么一刻觉得夏风沉凉森寒,宛若命运。
“怎么了?”百里荣晨坐起身,垂眸问道。
顾长歌躺在地上,不显半分落拓,淡淡抬眸对上百里荣晨已然平静无波的目光,勾唇一笑,“无事。”
谁都没有在说什么,轻描淡写地站起身,手在身前虚晃一下,满身尘土拂落。
言臻揉了揉额头,晃了晃脑袋便也恢复过来。
“怎么回事?”言臻一向缄默无言,这次难得开口,问得自然是方才王鑫的突然消失。
顾长歌与百里荣晨皆是一愣,对刚才那情况有不解。
但说是幻境吧,又觉不像。
幻境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靠几个阵眼勾勒出一种幻象,说白了就是一种障眼法,就像顾长歌先前在亓城独闯七门时遇上的阵法,但这种阵法所幻化出来的大都是假象,看得见摸不着,只是眼前这些草木鸟兽皆是实物,自然不可能是这种障眼法。
第二种幻境掌控人心,根据人心中所想替深陷幻境的人编织一场梦境,比如顾长歌等人在武举上所遇到的问心幻阵。只是这种阵法只能针对一个人,不会有三人都能看见同一处场景的情况。
所以,这应该不是幻境。
顾长歌与百里荣晨双双对视一眼。
那么,他们如今面对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