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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陈谦凌之死
可一直快马骏奔的宋轶哪能听他的,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见。
当然,不管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他总归是继续往前跑的。
“宋轶!”陈谦凌一声高喝,快马敢至他身边,“你看看南番的情况,他们必然有诈!”
宋轶却疯了一般,满面狰狞的冲他喊:“我看看南番的情况,我只知道他们这是困兽犹斗,而我北齐,本统领,胜券在握!”
“你看看啊,陈谦凌,你好好看看!”他大口喘气,面露疯狂的笑意,“这仗赢了,咱们就可以再升一级,多少年了,被压制的屁都不能随便放,现在终于熬出头了,熬出头了,谦凌!哈哈!”
“从这以后,谁也不能再给你我脸色!”突然,宋轶疯狂而狰狞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似是想起了什么,“难道你忘了吗,你忘了吗,谦凌,我忘不了!”
还在为宋轶前一句的“谦凌”而恍惚的陈谦凌眸光一闪,多少年了,年少时同出同进、患难与共的生死兄弟情谊,在名利与命运的摧残下渐渐褪色,失却了它原有的极致绚丽。
他们一路走来,历经黑暗,饱受磋磨,早已丢弃了曾经视为生命之重的琉璃心意。
他忘了吗?
他怎能忘?怎敢忘!
眼前浮光掠影,记忆的帘幕飞旋。
年少时相依为命、风雨共度的温存;暗夜里交叠而眠、相互取暖的温馨;一个馒头一壶酒,相视而笑的眼波。
练武场上一次次被打倒、被驱逐、被嘲笑的屈辱;一个头重重磕在泥泞里;被当做陪练忍受拳打脚踢再半夜舔舐伤口的苦痛折磨;午夜里啃一个又冷又硬的干馒头。
最后一刻垂眸,脑海中,却还存留着那个女孩被一群士兵压在地上愤恨却又无力看向他的目光。
这么些年,这么多嘲笑讽刺丢弃打压,还有无数个冷夜长风孤灯寒窗,在此刻仿佛一一重现在眼前马蹄溅起的尘烟中。
恨太多,别离太多,痛苦太多,似在无尽的磨折中,在今日的追索里,将一生重渡,却唯独少了希望。
可那希望,不在今日的烽烟里,不在前方的南番中。
陈谦凌重新清醒过来,他张开眸子,深深看着面前深陷梦魇而疯狂的宋轶,哽咽一声:“阿轶,你冷静些...”
宋轶却长臂一伸,抓住他的肩膀,满脸戾气却又诡异的笑,随即猛地一推。
“阿轶,你...”
陈谦凌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刹那间紧缩,不可置信地盯着宋轶。
在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根标着南番记号的箭,箭头上蒙了一层血,自背后穿膛而过。
宋轶面无表情地最后看他一眼,抓紧手中缰绳策马撞向陈谦凌。
陈谦凌依旧张着眸子,却“嘭”地一声倒地,随即被马蹄蹈藉。
“啊!”宋轶又恢复了之前的疯狂,仰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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