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谢你。”慕凝之想了一下,出人意料地答应了,然后,她将手中的那朵雪月花斜插入鬓,只见月光之下,花颜云鬓,交相辉映。
“真好看……”周少白看得有些呆了,“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这雪月花跟你倒真是很相称。”
慕凝之此时却并未气恼,只是淡淡说道:“休要再说那些歪诗了。”
她取下头上的雪月花,掏出手帕,小心包于其中,贴身收好,对周少白说道:“令尊走南闯北,见识广泛。你将来若能继承家业,像他一样游走四方,见识诸多风土人情,倒也是惬意得很。”
周少白笑笑:“我小时候,每次见我爹离家做生意,总是吵着要跟去,因为听他讲了许多有趣故事,总是羡慕得很。如今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他在外面吃过那么多苦头,险些连性命都失掉。现而今我已不想见他一把年纪还在外奔波劳苦,但是师父也对我却好像也有期待。所以我有点犹豫,更何况……”
他想起了秦紫苓,心里略微一酸。秦家妹子,你冰雪聪明,若你在侧,定能为我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更何况什么?”慕凝之好奇问道。
“没什么,反正还未到时候,到时再定夺。咦,今日你似乎很喜欢说话呢,你今日同我说过的话,比此前数次见面加起来都要多的多。”周少白忽然说道。
慕凝之一惊,这才发觉的确如此。她轻抚心口想道:今日为何说了这许多?莫非是因为饮了那蛟蝰泡制的药酒?
那蛟蝰本就是极补之物,又在黄酒之中泡制了十八年,以至这酒醇厚无比,药力雄浑。周少白修为还未有张笑风、李元康那般深厚,慕凝之此前从未饮过酒,此时酒力药力一起沿着周身经脉逆流冲溯,二人只觉得头昏脑涨,说不出的燥热难耐。
此时距饮酒之时已过去数个时辰,那经脉冲溯不知道已运行几个周身,药力已经入髓沁脑,效力已然显现,此时就算是调息静心,一时之间也难以平静下来。
明月潜萦疏影去,清风浮动暗香来。
花香醉人,慕凝之只觉得身子微微摇晃,眼前景致瞧不分明,心内火热,口干舌燥,一口气闷在胸口,呼吸不畅,甚是难受。
她浑身香汗淋漓,体气微蒸,也不知自己此时已然如冰霜初融,心痒酥麻,只道自己不胜酒力,才有此异状。
“今夜已深……有事明早再说吧。”慕凝之说完转身欲走,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往后栽倒,不禁惊呼一声。
然而她并未摔倒在地,而是跌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自然是周少白见她失足,赶紧上去接住了她。
这下二人紧密相接,周少白拥着美人在怀。他本就因为药酒之力而心旌摇摇,此时头昏脑涨得更加厉害,闻着怀着少女的微蒸幽香,心中赫然浮现起与秦紫苓石洞内避险情景。朝思暮想的娇美面容,与怀中起伏微喘的雪肤明眸少女恍惚间合二为一。
“紫苓,是你……”
周少白神志昏沉,却喜不自禁,搂紧怀中柔弱无骨女子的纤纤细腰,只觉得触感火热,心念一动,便往佳人的唇上深深吻去。
慕凝之本就已经气喘不匀,燥热难当,忽然嘴唇给一样柔软温热的物件给堵上,她第一次被吻,毫无经验,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看到一双眼睛离自己如此之近,眸子清澈温柔,里面流淌的却是无尽思念与欣喜,不由得看的怔了。
周少白吻得如痴如醉,一双臂膀将怀中之人搂的要箍进身体里一般,又喃喃说道:“紫苓,你回来了……”
受不住药酒之力的慕凝之本已被吻得气息紊乱,胸口起伏不定,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顿时回复了一丝清明,这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被周少白抱在怀中热吻着,不禁悚然大骇,愤然一掌拍在周少白肩上。
周少白肩膀吃痛,放开了怀中佳人,神志也清醒了不少,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竟然吻了慕凝之。
二人站在雪月花下,愣愣得不知该说什么。
“慕姑娘,我……”周少白鼓起勇气,刚开了口,那边慕凝之却打断了他。
“不要说话,你我要忘记这件事,若是你胆敢对第三人说出此事,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方才的旖旎柔媚已经烟消云散,此时的慕凝之眼神冰冷决绝,比往日更甚。
说完,她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空留幽香萦绕花下。
周少白怔怔立在花下许久,清夜阑珊,月光铺满全身,恰似落了一身的白雪。
一夜凉风吹落花,半勾残月逐流水。
当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