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秀倒是没想到钱云来一回居然能将整座钱府都吓成这个样子,向来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的钱老太太都能气急败坏成这样,可见钱云的道行越发的高啊。
钱老夫人冷漠地看着众人,然后站起身来撵人道:“全都走,要是想不出法子来你们都别来见我,别惹我生气,就这样,该去哪儿就去哪儿罢。”
几人从屋里出来,张氏满脸不快地看着钱浩说道:“老爷真是好定性啊,这么大的事情都快家破人亡了居然还不动声色,看来是早已经有什么主意了?”
钱浩摇摇头说道:“我最近倒是觉得富贵日子过得多了,过过清苦日子也好,免得将来整个家里的人都是四肢不亲五谷不分的,要是真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怎么好?你们要是想我去求钱云的话,我是不会去的,这世上还没有当老子的给女儿说好话的,所以你们绝了这个念头罢。”
钱秀抿嘴想了想,笑道:“爹还是去看看姐姐罢,这个府里所有人的生死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善哥儿不能受到这样的委屈,所以不管怎样,我都要让他在富贵的家里长大,爹,这是你亏欠我娘的所以必须实现,你知道了吗?”
钱浩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细细思索一阵,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笑道:“你总是能找到我的软肋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也罢了,为了你娘我可以去做这件事情,但是我不能保证她会买我的张,你们知道她对我就跟仇人似的,我知道她的心里恨不得想要杀了我才好。”
钱秀淡淡地抿嘴笑道:“就算是这样,为了您唯一的儿子去做点牺牲不是应该的事情吗?如果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善哥儿这会儿也应该咬醒过来了,我不能离开太久,这小孩子,毕竟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不为他张罗还有谁能顾及到他呢?”
张氏的脸色立马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她看着钱秀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转头怒瞪着钱浩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再你的眼睛里我们都不是人吗?一个妾所出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脸面,我倒是惊讶的很,你要知道我要是不承认他,他什么都不算,他也只是一个庶出的孩子,想要继承钱家的一切,那纯粹是痴人说梦,这辈子都别想我能同意。我就让你们好好的张罗着,看看谁能赢得过谁去。”
钱浩冷笑一声说道:“有本事你生个嫡子出来?若是你生出来,这钱家就是你的,可你别把别人当傻子,你要是好好的这钱家还能容得下你,如果你成天想的都是些不该想的事情,那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个钱家还容不容的你这还是另一说。”
张氏气得脸色发白,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听这口气想来是如果自己非要在这个钱家站住脚,就必须要乖乖的听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不要过问,自己只要当个在他们眼里没有存在感的人就行了,她只觉得好笑不已,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居然要让自己退让?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哪怕就是整个天都变了,她一定要拿住自己该拿住的东西,想要让她退让?让给一个梳子庶女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脸上突然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柔声说道:“成啊,咱们走着瞧就是了,我也不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添什么乱,毕竟保住这个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我劝你还是不要吃人说梦了,在这个家里我的身份只次与你而已,她们两个想越过我去?我就是生不出孩子来又怎么样?只要你能生就成,你的儿子不管是谁的,我都会抓过来给我做儿子,这样你觉得呢?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要关注自己,到时候咱们走着瞧就是了,看谁能笑道最后,道了那个时候,钱浩,你可别哭鼻子才好。”
钱浩看着她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不见,脸上的冷意越发的深,他倒是没想到娘的眼光竟然是这样的好,这般好斗的女人家里谁能斗得过她去?怪不得有人说这个张氏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前夫家里的那些个侍妾最后全都败在她的手里,现在看来他的家也难逃被她掌控的命运吗?这个女人真是可怕,靠着自己一个将两个家的家产都争在自己的手中,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将来会让她的亲儿子来接管自己的家产,而孩子们更是被她丢到外面去,正儿八经地钱家人却受到这样的对待,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怎么可能由着她做这么美的梦?想都不要想,钱家的一切哪怕是放一把火烧了,也不能便宜她这样的人。
他当即对身边的管家说道:“以后不许夫人随意走动,更不许她插手钱家的任何事物,如果要是让我知道她私下里碰了不该她碰的东西,可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管家应了,他也知道老爷这话也不是随便的说说,他们这些下人真没什么必要去考虑各个主子在想什么,不然那样他们还不得累死?其实在这个府里面,真是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他们这些下人都跟着受气。
钱浩在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颓靡起来,他或许真的是个很失败的人,堂堂的大男人将自己的家管成这个样子,也怪不得外面的人都想着笑话自己,年轻的时候胡作非为,而老了,现在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觉得悲哀。
也许这就是老天想要惩罚他,所以才会让他经历这么多尴尬又痛苦的事情,可是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家业也变得这么不死不活,到底还想怎么样?他到底有多么可恶?为什么一件一件让他无奈的事情接踵而来。
钱云回到家里的时候,朱照正坐在屋子里摆弄放在窗台上的那盆兰花,忍不住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喜欢花草了?这些东西都精贵的很,我可是摆弄不来,所以我都让丫头们收拾着,瞧着这些丫头们倒是上心的伺候了,我走的时候病恹恹的,而现在长得这么精神,倒是该好好的赏了。”
朱照笑道:“你做这种不讨人待见的事情,是不是吃了一肚子的气?快跟我来说说,有没有受了委屈?”
钱云笑道:“我祖母那人向来是爱钱如命的,你给她往家里送可以,要是想让她往出吐可是一大难事,我早就想到会这样,所以我什么都不想,成还是不成,我过去说明我的来意看着他们的表情也是有意思的。人啊,总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才会将最难看的那面给表现出来,我想这真是人世间最为无奈的事情了,我的祖母居然能说出来我不缺银子,所以这笔钱就应该是我来还我的话,我当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钱云拉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也跟着笑道:“这个老太太倒是有些意思的,若是想不开的人,只怕是要给她气得吐了血。你暂且先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慢慢来,再过段时间再提这个事情,毕竟也是你的亲人,太锅冷漠了也不好,好歹是生养你的人。”
钱云无奈道:“这个道理我怎么能不明白?可是这些人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你且看着罢,想来用不了多久我爹就会找上门来了,那可是和我有至亲血缘关系的人,你说他和我说让我算了,我要答应吗?毕竟我应该讲孝心。”
朱照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不过是提醒你,不管做什么凡事都应该有个度,不要太过分了,但是至于这个人是如何对待你的,你想怎么还回去就怎么还,我没什么道理阻拦你,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心都是向着你的。说起来,能空出几天来吗?我们好好地去庄子上玩一阵罢?都好久……”
钱云啐了他一口,脸上绯红,可还是答应了,他们两人之间是最为契合的,能让彼此感受到最真最美的情意,也许这就是他们一直在一起的缘故罢?好像对彼此都不会厌烦,只要分开一天就会十分的想念,连钱云自己都不知道她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成天都不能见到他,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他传来的字迹,一边一遍的看,直到将纸都抓的皱了,生怕会破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好,人一旦将对方装进了心里,好像真的这辈子就非他不可了,索性让她高兴的事情,她眼睛里的那个人同样也将她放在心上,甚至比她用的情还要深,她到底是多么好的运气才遇到这一个人。
“成啊,我可不敢多耽搁你,若是到时候皇上来找我的麻烦,我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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