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只知吃喝嫖赌穷得被人追上来打的恶汉也跟着能穿得人模狗样了。”
于宁低笑一声:“亏得我时常在市井中野小子似的乱转,听得话儿多,不然你去哪儿知晓这些事。那生得瘦弱的人原本是个书生,大名林瑾,屡考功名不中,略懂几分歧黄之术便在曹家铺子里做些杂活为生。”
钱云手不由地抓着垂在肩上的发,惊道:“瞧着像个正经人,怎么心思这般恶毒?看我怎么忘了,我爹不长得人模狗样,骨子里还不是个龌龊不堪的?男人没个好东西。”
“得了,你也别念那本翻烂的经了。这林瑾当初可是你家姨娘的意中人,只因她在外受人轻薄,他胆小怕事不救这才散了,她转头就勾上了你爹。说来甚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这段情意……你,你们怎么偷听人说话!”于宁转身压着声音重重训斥,脸上做出幸好未多说的表情。
钱云跟着回头,见是六皇子,登时张大嘴愣在那里,暗恼自己怎么没听到响动?她向来在他面前做得是端庄沉稳的样子,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全听进去了?她和父亲关系不和的事儿想来他早有听闻,只是这般不管不顾地说有失孝道,不管有理没理总让她觉得尴尬。
一会儿回过神,她赶忙说道:“殿下怎么在这里?”紧拽着自己的手指,透出藏起来的紧张:“一点家事,一点家事,不要污了殿下的双耳。”
朱照越发觉得她有趣,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轻声道:“无妨,我听的正起劲,说下去就是。”
于宁没想到六皇子是这般隽秀的人物,只是心里却瞧不上他听墙角又好奇别人家私事的行径,看了眼钱云,得了她使的眼色,了然道:“回殿下,说完了。”
恒晟低斥道:“大胆。”
于宁缩了缩肩膀,往后退了两步,以钱云的身躯挡住那道伶俐地目光,用只有钱云听得道的声音说:“宫里人身边跟着的不都是太监?这人声音怎得这般粗?”
钱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硬挺着说:“难得有闲暇时候,殿下慢慢逛,小女们几日未见有许多私房话要说……”
朱照大度地放她们离去,看着她窈窕匆匆的背影,蓦地想起她方才略带委屈和怒意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
男人,没个好东西。这话听得多了,并不稀奇,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有几分别样的娇憨灵秀。
于宁待跑远了再不见那对主仆才拍着胸脯说:“嗳,可是吓掉了我的半条命,这人怎么爱听人说小话?”
钱云看她这副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模样,捂嘴乐得很:“瞧你这点出息,吓一吓又不能要了你的命,他那般身份要是在晋州做些欺凌人的事,倒真费了他外祖父的一片苦心。罢了,说这些不想干的做什么,你快接着说,他们之间该是仇人才是,怎得又有了来往?”
她说完才觉得好笑,六皇子可是她将来的天,怎么能说无关紧要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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