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琏的目光往往很远,也很深,更像是一个陪伴在身边的帮手,而贞娘看的却很近,她的世界里只有生活,有她在,就永远不用担心没有温暖的家。
来到念奴儿房中,让赵有恭倍感意外的是,念奴儿不仅没有睡下,还支着颔首笑眯眯的看着。她仅仅穿着一件粉色肚兜,原本的喜服什么的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丁香小舌在嘴边舔着,一根纤纤玉指轻轻地勾了勾,“官人,还愣着做什么,不冷吗?”
这个多变的妖精,赵有恭也是佩服念奴儿,和她上床的时候最多,可偏偏每次都有种不一样的新鲜感,哦,准确的说是有种**的感觉。赵小郡王觉得自己思想挺不健康的,奈何念奴儿就喜欢这个调调。
钻进软被,两条肉虫又是一阵颠鸾倒凤,等着女人满足了,灯熄了,念奴儿却没像往常那般躲在怀中睡下,而是吹着热气,小手在胸口画着圈圈。
“官人,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奴家是高兴地。”
“高兴便好,那美人可否教教本王《罗织经》?”
赵有恭这句话说的很巧妙,其实《罗织经》一点都不重要,他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念奴儿一些事情而已。
念奴儿不是寻常的女子,她的所学太过繁杂,她的目光也很深远,每每相处,总能感觉到念奴儿心中有一股欲望,这欲望不是情欲,而是其他。那日去撷芳楼送《定风波》时,他就发现念奴儿房中有很多藏书,不仅仅是《罗织经》,还有《太公兵法》、《鬼谷子》。后来与念奴儿接触多了,也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女子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野心,一个没有野心的女子,会对《罗织经》这般血腥的东西感兴趣?一个没有欲望的女子会对《太公兵法》有兴趣?
赵有恭知道念奴儿的不寻常,念奴儿有何尝不是如此?她甜甜一笑,娇声哼道,“殿下的《定风波》也不错!”
念奴儿聪慧绝伦,她只是这一句话,便已经说了很多东西。既然知道《定风波》出于何人之手,那一定知道这个人不同寻常。
一男一女,内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如今一切都挑明了,也只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而已。赵有恭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也许别人都在嘲弄他花三千金买了一个**女子,可是这些人哪里知道念奴儿潜在的价值?三千金,买一个女人的心,而且这个女人还有可能给他带来无法想象的帮助,何乐而不为呢?
赵有恭伸手刮了刮念奴儿滑腻的皮肤,他觉得自己跟念奴儿之间的关系非常特别,像**?像夫妻?像朋友?像主仆?仔细想想,好像都有一点。
得月楼里,当别人都已歇下,师师却依旧遥望着汴梁河的风光,此时李师师眼中很复杂,有厌恶又有羡慕,甚至还有些嫉妒。
那个永宁郡王总是让人生厌的,可对念奴儿又是羡慕。一个**女子,有一个男人肯花三千金买她回去做侧室,还是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如果碰上了,那是幸运的,哪怕是只有两年的好时光,这一辈子也值了。
赵有恭,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可他要是不蠢,也不会花三千金买下念奴儿了,所以从这方面说,也该谢谢他的愚蠢,也许这是自己唯一佩服他的地方了吧。
窗外风缠绵,凉意蹒跚,念奴儿幸运的碰上了蠢如猪狗的赵有恭,而她李师师却碰上了那个才华横溢的官家。只是,这一刻,师师却希望官家也能如赵有恭那般愚蠢。
大婚的日子,总是值得怀念,不过再怀念,也挡不住匆匆时光。
转眼间半月过去,赵有恭也渐渐从新郎官的角色中走了出来,而此时,大宋朝也迎来了宣和年间最为重要的时刻。
宣和元年四月十八,赵佶于艮岳园大宴群臣,同时到场的还有完颜叔侄。
翰园之中,醉心亭外,赵有恭伸开双臂感受着温暖的春风,他在笑,笑得异常复杂。
呵呵,忍耐多年,终于可以离开京城了,这一刻,等得好辛苦。